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1章 寬思窄想 心裡沒底

第二天工區長說昨晚上的把肉是狼咬死的羊,阿來夫把手指頭伸進嗓子眼裡扣了三四下,嗷嗷的叫了幾聲,也沒吐出來。

巴雅爾瞅著那捆支護的鋼網,笑出了眼淚:“真是長了耳朵沒長眼,那肉的滋味沒吃出來?”

工區長說:“這一捆鋼網,寬1米,寬30米,是30平方。回去圍一下,不夠再來。”

巴雅爾在門外用步丈量著,停下來說:“兩捆,那糞磚堆大。”

阿來夫瞅著門前的那捆鋼網:“我那也有羊啊,在雪地裡躺著。”

“不用了,夠吃一段時間。”工區長怕阿來夫把這事抖落出去,讓高擁華知道拿支護鋼網換牧民的羊。

過了兩天,阿來夫把那些羊送到了豎井口。

巴雅爾想起了那夥眼珠子餓慌了的工人,在草場溜達直勾勾的盯著擠牛奶的女人,走近用餘光掃著奶桶,雙眼鑽進脖子和衣服的縫隙能多一眼絕不少一眼,嘴裡的話給不安分的眼珠子遮醜。

“這奶多錢一斤?”

“那酸倒牙的奶豆腐有嗎?買幾塊回去治一下父親的老胃病。”

低頭擠奶的女人,知道是油田和礦山的人,不是壞人。有時會抬頭瞅一眼,又低下了頭。

巴雅爾說出了對狼和工人的不滿,不會說話的,下嘴咬羊;會說話的,到氈房裡偷人家的老婆。

工區長平靜的替惹事的工人說了句公道話,你是有老婆摟著,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狼餓大了會竄進圈裡吃羊,男人憋大了,咋整呀,花錢買痛快唄,沒丟啥也沒少啥。再說了這事是真是假沒人能說清楚,讓人睡了的女人,也沒找上門來。長舌頭的話是一陣風,刮到哪算哪。守著多嘴多舌的人,管好嘴巴才不會捅出事來。

他扭著脖子沒吱聲,工區長倒過嘴來怪罪起了自己,比喝下一口辣椒油還難受。他臉上有點掛不住了,這可是工區的人在酒桌上說的呀,做了那事不說,沒人能鬧機密了,不能把自己壓在舌根底下。

工區長把巴雅爾喝多了的醉話又重複了一遍,我也是在桌上聽說了一句“行話”,去洗腳店要做那事,直白白說不出口,直接問有沒有2+1,女孩會點頭把人領進房間的。或者說做個大保健。那幾個鑿巖工歪著頭入了迷,個個都在心裡使著悶勁,要找了時間去洗一次腳。

工區長瞅著他們幾個問:“你們幾個可沒少去啊,湊個時間也該去樂呵樂呵,對自己下手要狠一把呀。”

巴雅爾說:“帶著他們一起去,掙那麼多錢不花幹嘛呀,大羊小羊一塊看,省事呀。”

工區長問巴雅爾:“要是捏得好,可加一個鐘,一個鐘就是再付一份錢?”

“那可不一定。額外加個專案,時間長了,也叫加鍾。”

給他釺子杆的高個子笑嘻嘻地問:“啥爛七八糟的,2+1是啥,大保健又是啥,還加一個鐘?”

巴雅爾說:“瞅著你們幾個實誠,擔心生手捱了宰。跟你們說大實話。2+1是啥?是男人找女人,加鍾就不用多說了。光說不練咋能鬧機密,多花幾盆洗腳水的錢。兔子還不吃窩邊草,有一天指著臉找上門來,花了錢丟了人,何苦呀。”

工區長抬了兩下眉毛說:“沒有窩邊草,吃啥呀,瞅著一個個嘴上逞能的模樣。”

巴雅爾的手在胸前彎成一個弧形:“讓人堵在氈房裡,丟了他的人,扇了你的臉,那可是一炮兩個響。滾燙的磚茶就等黃油和炒米下鍋了,放進去的黃油塊撈不出鍋了。”

工區長把眼皮朝上翻了兩下,指著酒杯子說事。“這好比是我的外甥,叫你爺爺還是姥爺,一把明牌,你揣著聰明裝糊塗,考量我的智商啊。捅了土蜂窩,傷害的不只是別人。土蜂沒那麼聽話,能不蜇你?你這些沒根鬚的話,純粹是浪費新鮮空氣,少說幾句,留給牛羊多喘幾口。牛羊吞進嘴裡有好肉,你吸進鼻孔裡只能放臭屁。胃裡一盆火,肚裡一碗冰,感覺不一樣啊,能不能把話說得暖和一點。你捏著手脖子把串老婆門的人送到我眼前,啥都不用說。”

巴雅爾板著個臉:“我不虧欠你的,你肚子裡裝著我的羊肉,沒變成屎咋的有臭味了。做人做事啊,和打草一樣,好事來了,壞事也來了,不能隨心情啊。接完羔子,草兒從雪下面鑽出來,羊吃飽了,雪又把草場蓋上被子了,羔子就去了冷庫裡了。一茬草是一年,和流水一樣快。水泡子邊上溜達來溜達去的,能不溼靴子。紅了眼的牧民會拿套馬杆活活把睡他老婆的人勒死的。”

工區長癟著嘴:“能勒死幾個是幾個。我只管他們下井打眼扒毛裝礦,不能把他們拴在我手上看著。去睡人家的老婆,能全怪他嗎?強男難睡打滾女,一個巴掌拍不響啊。伸手接過錢揣兜裡,反過嘴來說三道四的。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意打,一個願意挨的,輪到你操這份閒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