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宮門外,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顧傾雪定睛看去,居然是常明堂。此時的常明堂除了臉上的落寞和無奈之外,再沒有任何異樣的神情。
夜半曾調查過,常明堂為人膽小怕事,不願惹禍上身。他雖然對墨瑤彩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夫妻之情,但是性子軟弱的他,卻也不願意看她受苦。不然,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胡來這麼多年。
“常公子。”她走近,禮貌而又疏遠的輕聲喚了聲。
常明堂轉身見到她,大抵是當日還有些印象,便溫聲回了句,“顧小姐。”頓了頓又問道,“不知顧小姐來這裡是?”
“常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常公子也不需要有太多顧慮。”她淡淡的說著,並不將自己已經知曉此事對他隱瞞,畢竟這件事情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演變成這番模樣。
常明堂雖然是個膽小的人,但是並不知是非黑白不明事理之人。故而,面對她的話,他也沒有過多計較。
“此事明堂也不能說完全是公主的錯,畢竟明堂也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長久以來的包容,沒有想到竟然會釀成公主今天的悲劇。”他說著,神情之中有了幾分自責的意味。
然而顧傾雪卻是不以為意的淡然一笑,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常公子有自己的心胸,傾雪雖然佩服,卻還是想要告誡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之所以會有今日的下場,委實離不開常公子。”
他話中有話,常明堂卻是眉峰緊緊皺起,看了看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明堂不懂顧小姐的意思,還請顧小姐明示。”
她宛然一笑,“難道常公子覺得傾雪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這個道理,公子應當比我明白。”
她說著,舉步便踏進了臺階,準備去看一看墨瑤彩。守衛的御林軍見到她,剛要阻攔,卻見到她手中的令牌,便沒有再阻攔,放她走了進去。
身後,常明堂看著她逐漸消失在殿門口的身影,微微發著呆。
殿內,空蕩蕩的沒有一個宮女。四周的帷幔像是被人用力扯下,扔的滿地都是。不難想象,在自己被禁足時,墨瑤彩內心的憤怒是多麼的強烈。
繞過外殿,沒有見到墨瑤彩的身影,她便慢慢的往內殿走去。果然,內殿也是如她所猜想那般,狼藉一片。墨瑤彩就只一身單薄的綾羅紗衣,斜躺在貴妃椅上。面朝天,神情一片陰暗,臉色更是蒼白毫無血色。這樣的她,哪裡還有往日的風光無限,驕縱跋扈的樣子?!
她輕輕走過去,沒有說什麼,只是隔著白色的帷幔靜靜的看著她。良久,她約莫是感覺到有人進來了,遂慢慢恢復視線的焦距,轉頭看過去。
然而,當看到顧傾雪的那張平淡無波的面容時,她的瞳眸下意識的因為激動和憤怒而不斷放大。
“顧傾雪!是你這個賤人對不對?!一定是你!只有你才會將我的事情全部告訴常家!”
她神情激動的破口大罵著,身子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顫抖著。面對她如狼般的注視,顧傾雪並沒有任何畏懼。
她淡淡的一笑,只是那笑容未達眼底,“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的事情,就算不是我,也總有一天會被別人曝光。公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懂得收斂。”
墨瑤彩的神情一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顧傾雪眉頭微微皺起,她能夠明確的感受到自己四周似乎是流動的氣流在一瞬間變得洶湧起來。
她知道,這是墨瑤彩調動了自己體內的念力。本能的察覺到危險後,她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