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個表情就想笑,真不知道八次郎平日裡都教了他些什麼,什麼叫女人全都麻煩啊?哪兒有這麼教孩子的?唉,這個八次郎啊……想起他,又覺得胸口一陣堵著發痛。
身後突然又傳來幾個宮人的聲音:“大世子,您在哪兒?”
扶蘇衝我一吐舌頭,拉著我就偷偷躲到旁邊的假山後面,輕聲說道:“玉兒姑姑你看怎麼樣?我就說女人們最麻煩的吧!這不?又全都找來了。唉……你可別說見過我啊……”
我還沒答話呢,這小子撒開了腿又跑得找不到人影了。
看了他的背影我可真是哭笑不得。這個小滑頭啊,腦子實在是太聰明,真象她娘說的,再過幾年,怕是沒有人能治得了他了,也不知道八次郎小時侯是不是也一直這樣……
正想著要出來,突然聽得假山後面有人正自走來。
“趙宣玉這個女人今天是發什麼瘋啊?平白無故地跑來給咱們臉色看,她這算是個什麼意思啊?”是雪伊的聲音。
“行了行了,消消氣吧,看看你……臉怎麼又被氣紅了。”是秋淑的聲音。
“我偏就看不得她那個樣子,自己用那麼下作的招式狐媚了陛下,還倒是有臉了?四處招搖不說,還到這樣的場合來給咱們臉色看,她憑什麼啊?就憑她不要臉嗎?”雪伊的語氣明顯更加刻薄起來。
秋淑就冷笑了:“人家的確是不要臉,可是人家也的確是有手段,你就算生氣又如何?你又做不來這麼下做的事情。”
一句話噎得雪伊呆了臉,暗暗地憋著氣,可又無話可說。
秋淑又拿扇子掩了口,小聲道:“你有那個手段嗎?又是春酒又是美女,硬是勾引著大王一個晚上予她八回?從戌時一直鬧到天亮呢……你都沒看看她今天走路的那個姿勢,是不是與前番都不太一樣了?是不是那個腿都合不到一起去了?”
一聽這話,立時一股熱血直衝頂門,真恨不得現在就跳出去大罵這兩個女人一頓,剛一動腳步,手臂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一回頭,就見張蒿正自漲紅了臉衝我一直搖頭。
我強忍了氣不出聲,只覺得胸口實在是憋得發慌。
卻聽得兩個人掩了口猥瑣地笑了一會兒。
雪伊又自冷笑道:“哼,這麼不要臉的手段,宮裡也只有她這樣的人用了。別的要些臉面的,哪個會用?我要是她啊,天天躲著藏著,都不敢出來丟這個人了。她倒好,仗著這麼下流的手段倒是還抖起來了。四處招搖著,生怕不知道她耍了手段狐媚了陛下一樣,這個臉皮厚得還真是沒人能比了。”
秋淑冷冷一笑道:“罷了罷了,與這樣的人置個什麼氣呢……唉,對了,前番他們從宮外給我帶了一款胭脂膏子過來,雖然比不得你那個好,用著倒還不錯,不然這會兒你與我到我那兒去?我拿來給你瞧瞧?”
一說到胭脂水粉,雪伊向來是最感興趣的了,二話不說,與秋淑相互扯著向遠處走去。
一直到她們走遠,張蒿才鬆開拉著我手臂的手。
我這氣得眼前一黑幾乎暈倒,張蒿趕快一把扶住我,連聲說道:“夫人恕罪啊,小人適才不得不拉住夫人,倒是讓夫人受氣了。”
我撫著胸口,強嚥了口氣,卻還是說不出話來。
張蒿看著我的臉色,輕聲道:“適才夫人若是貿然出去與她二人理論,先不說她們說的這些話題狎瑣不堪,就說以夫人的位份與她們兩個美人爭執便就先要顯得自己不體面了。她們此番說話不提姓名,夫人若是硬要介面,豈不是更加予她們以話柄了嗎?”
我一想也是,卻還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只忍得胸口直痛。便讓青雪和張蒿扶了我回到清和宮去。
到了清和宮還是氣得心口發苦,生平第一次胃口全無,連飯也不想吃了,早早地躺下來,不知不覺淚又流了滿臉,只覺得心下實在委屈。不明不白地被人給吃了也就算了,偏偏還要落下那麼難聽的話柄……
心裡突然有些怨八次郎,你現在往朝堂上一躲,什麼話也傳不到你那裡去,偏偏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任這些女人糟賤,你一個大男人,倒是出來替我說句話啊……
想著想著就愈發地委屈,想起他那個樣子就來氣,又莫名其妙地想起那天晚上他那樣沒羞沒夠的樣子又是一陣面紅耳熱,竟然是氣得連覺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