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杏疏回來了。
兩個孩子一同在京城求學,她也放心。
只是……
從始至終,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在尹母心頭,揮之不去,讓她整日煩憂。
“杏疏,你……你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尹母試探著問。
杏疏不明所以。
“我當然好啊,阿孃怎麼這麼問?”
“我是問,他,他對你好嗎?”
是的,尹母心裡一直的疙瘩就是在京城尹家意識到女兒抱錯之後,飛速定下了和溫家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的婚約。
在尹流月回家不久,她的杏疏就一個人嫁去了溫家。
聽說……別說婚禮,連個像樣的儀式都沒有。
她可不是老頑固,她知道在西方結婚,兩個人只要教堂宣誓就可以了,沒有那些三書六禮,下聘嫁妝的,年輕人都喜歡簡單輕鬆一些的儀式,她懂。
可據她所知,就只是杏疏孤零零地去了溫家,從此寄人籬下。
杏疏一怔。
未曾想到她剛剛重生回來的那段如履薄冰、虛張聲勢的日子竟也同樣在母親心中留下了很多傷痕。
杏疏走到窗邊握住尹母的手。
“阿孃不必擔心。溫清禮待我很好,我們之前沒有什麼誤會。”
“我知曉您心裡介意我和流月之間的身份,以為是尹家把我推出去嫁到溫家,也因此一直心懷芥蒂。”
“其實是我自願的。”
“您不必為流月擔憂,這不是她的錯。”
杏疏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的冷意。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不是尹流月上輩子一直信奉的箴言嗎?
到了這輩子,也是沒有一點長進。
她也是為了自己,好不容易回到尹家,結果沒待幾天就要被嫁到溫家那個傳說中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任誰都這麼選。
尹流月如果在場,捫心自問,也會覺得沒什麼可愧對她的。
但這並不是她對她一直耍手段的理由。
杏疏在心裡默默補充上這一點。
她從不後悔親手把尹流月送進監獄。
哦對了,想到這兒,杏疏晃了晃神。
尹父尹母應該還不知道尹流月被拘留的事。
不然,恐怕會對她更加愧疚。
這天下父母真是天壤之別,這件事,要是換做是尹業成和趙雅梅那對夫妻,現在杏疏要擔憂的就得是是否會被掃地出門了。
那對夫妻只認血脈,看起來薄情寡義得緊。
也可能是自己太傻,相處了十八年,杏疏也沒感覺出來個子午卯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