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李中果然出現在李若谷身後,賀齊舟急忙果斷補上幾個字:“怎麼這麼好!”心中暗自得意,如果真是叫了救命,這輩子恐怕很難抬起頭了。
李中其實並沒有出招,只是無聲無息地走近三丈範圍之內,那老太監自然意識到危險的臨近,便收回罡氣全力應對突兀出現的高手。其實李中是萬分不想現身的,但那老閹驢居然動了殺機,就不得不現身了。
李若谷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也不嚷著報仇,只是淡淡叫了聲李叔。李中向李若谷作揖,又向公主作了個揖,道:“參見公主殿下,參見世子殿下,在下土玉渾王帳侍衛李中,驚擾公主祈福,罪該萬死。”
“這位便是王子哥哥,果然一表人才,剛才是我那不懂事的臭奴才唐突了,還請世子哥哥見諒啊。”公主道。
李若谷笑道:“公主客氣了,奴才麼,臭點就臭點了,不打緊,最怕就是臭不可聞,還要吠主逞兇。”
賀齊舟當然也不願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道:“別再說臭了好不好?我剛才齋面裡的臭豆腐都沒吃上一口,唉,像豆腐、鹹菜、火腿這類‘醃’過的東西,時間久了準會發臭的。”
徐公公雖然心中氣得咬牙,但並未出手,也沒空去嚼舌,這李中身上的氣息足以令他全神以對。
李中卻是若無其事地說道:“世子,這位公公不過是調教一下你們的功夫,將來對你們進階自是大有益處,我在這裡代兩位公子謝過徐公公了,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這就告辭了。”
三人向公主拱手作別,那群侍衛見中年太監不出手,也不敢妄動,等三人走遠後,徐公公輕哼一聲:“公主好大威風啊,老奴稍感不適,就不進去了,一柱香之後,我們回宮。”
老太監向來說到做到,公主輕提裙裾,飛速跑向內殿,嘴裡還不停嘟囔著:“死老太監!。”
“李叔,那老鬼是湧泉境吧?”賀齊舟問道。
李中點頭到:“湧泉中境,不過真打起來,我也不怕他,只是會殃及周圍的人,特別是公主還在,再說,我們畢竟是鄰國番邦,真要在天子腳下呈威風,後果無法預料,所以賀公子請見諒啊,有些時侯還是要忍一忍的。”
“是不是我真跪了你就不出來了?”李若谷板著面孔問道。
李中一時無言,頓了好久,看了一眼齊舟,才淡淡說道:“這幾年北周內亂,國力略減,大齊有點一家獨大的味道,老皇帝是個多疑之人,對我們的猜忌也加深了,我們如果踏錯一步,就會是第二個北燕!”
李若谷低語:“李叔,是我錯了,我不該如此倔強的。”
賀齊舟忙道:“都怪我,去惹了那侍衛。”
李中長嘆了口氣,說道:“你們都是好樣的,倒是我有點老了,放不下的東西太多,我們土玉渾人就應該像世子這樣硬氣,該來的總會來的,傷了公主又怎的,我的確應該給那老閹驢點顏色瞧瞧!”
賀齊舟問道:“李叔,那閹驢什麼來頭,怎麼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裡?”
李中道:“他叫徐鉉,四個統領太監之一,大內絕頂高手,還兼領錦衣衛副指揮使,據說是陳妃的人,不過所有人都清楚,他是老皇帝的親信,太子要給他面子也不是隨便說說的。”
齊舟又問:“這麼高的身份居然陪一個小公主出來?李叔,我看他很忌憚你的樣子,是不是打不過你啊?”
李中道:“可能是老皇帝要求的吧,至於打不打得過,這還真不好說,他的實力你們也見識過了,光論剛才禁錮你們的那份內力,我就很難做到。”
齊舟道:“李叔過謙了,您那金元寶的威力也不是開玩笑的。站著就能把老太監嚇個半死。”
李中胖臉泛起笑意,道:“老了,老了,不過,想當年,在江湖上還是有點虛名的。”
李若穀道:“李叔,要不回府我上道摺子吧。”
李中沉吟一下,道:“也好,不過不是告狀,而是請罪。”
見李若谷面有難色,便繼續說道:“你要告那老太監是絕對告不倒的,說不定他已經在老皇帝面前告過狀了,我們就是請罪,你就說在道觀衝撞了公主大駕,公主已經見諒,只是因不曾下跪,未得徐公公寬恕,頑奴李中無故闖入後,李公公就放你離去了,因恐公公心中仍未消恨,故上奏請罪。”
李若谷想一想,道:“好,回去就叫人送宗人司,看看我們土玉渾的體面在大齊眼裡到底值多少銀兩。”
御書房,老皇帝身邊站了兩個老太監,姜琮一邊自己打著棋譜,一邊問道:“瑞雲宮裡的傷寒控制住了嗎?雲妃怎麼樣了,太醫院真的沒辦法嗎?”
湯公公道:“回陛下,除了症狀較輕的田公公被允許外出買藥外,瑞雲宮上下人等均已被禁足,其他接觸過瑞雲宮而患病的宮人也都被圈禁在祥福宮裡了,近日已無人再得此症。太醫院說此症確無什麼特效之藥,體質較好之人,用藥後半月自可痊癒,只是……”
“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