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賀齊舟快搭在一起的眼皮立即彈了開來。
“其實這也不叫耍賴,我也經常這麼幹的。蕭寄懷把酒氣給逼出來了,他應該知道你剛剛通了四脈,肯定還沒學會逼出酒氣。”許暮道。
“可我沒發現他逼出酒氣呀,你可別冤枉了別人。唉,到底怎麼逼出酒氣,教教我唄!”賀齊舟道。
“你當然發現不了,他是從足底湧泉穴走的,酒氣自襪中慢慢散出,連煙汽都不會有,只是我聞到了從下面飄上來的酒氣,才發現的。這個不用教,你以後喝點酒,自己試兩次就會了!”許暮道。
“氣死我了,回頭我找他脫光了再喝過!”賀齊舟補充道:“你來當裁判!”
“滾!”許暮道:“說正經的,你可真要當心點了,經此一事,陳家不會放過你的,江南官員都佔朝堂一半了,多數唯陳裕馬首是瞻,宮裡還有得勢的陳貴妃!”
“哦!”
“還有,齊王是陳妃的兒子,別看他平時不聲不響的,可比太子還要得人心,老皇帝也很欣賞他的!”
“嗯!”
“但現在最要防的還是史嵐!看樣子,皇帝還不會怪罪他!”
“呼、呼、呼……”經過一天的殿外雪戰、殿內舌戰、樓上酒戰,就算是精鋼打造的賀齊舟在車輪顛簸之下也擋不住睡意襲來,呼呼睡去。
許暮搭了下齊舟脈象,平穩有力,放心了不少,將身上披風輕輕蓋在他身上,大雪不知何時已經變小,風雪除夕夜,城中罕有行人,車外,車輪輾過城中石道,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車轍;車內,許暮看著沉睡的賀齊舟,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抉擇……
臨近午夜的戌時,陶然居中的湖心亭底層仍是燈火通明,十來人圍坐於一張大圓桌旁,這次多了一張新面孔,正是曾經的太子太師,金陵總督:金炎。
金炎雖已年屆七旬,但須發仍是烏黑,中等身材,相貌可親。太子一句:恩師您受苦了!讓其剛剛落座時的不快淡了幾分,以前他可是一直坐在太子的左手邊的,現在這個位子讓給了年輕的劉晏,自己只能坐到姜杉的右手邊了。
金炎淡淡回太子道:“也不叫受苦,只當是在鄒指揮使那裡客居一月吧。”
午後自建極殿散去後,內閣很快擬定了大赦名單,金炎、張路遙、李濟塵和水師幾位軍官都在名單之內,金炎無罪開釋,官復原職;李濟塵過錯輕微,念其年邁,且賑災有功,著令立即釋放;張路遙因貪腐罪證確鑿,本應去職量刑,但也念其賑災盡責,體恤百姓,故加恩讓其進入特赦名單,只是責罰仍是免不了,免去其五品知府之職,連降四級,改任祁東知縣!
至於江陵一案,幾位大學士也取得一致意見,太子在一個時辰前已經加蓋大印核準。張路遙和水師擅動軍糧之罪名不成立,至於幾位軍官是否復職則由兵部自行決定。
在各處羈押的金陵、全真弟子以及張路遙家人屬下奴僕等均立即釋放,季晟的通緝令也被撤去!
江陵府同知陳沿因涉嫌勾結奸商、虛報軍情、冒領軍功被責令停職待查;
免去江陵府祁東、南門兩縣知縣職務;
責令南直隸按察使入京述職,另遣欽差徹查祁門山剿匪真相,由都察院和武察司共同負責;
著令南直隸巡撫儘快安排江陵府空缺官職,妥善處理賑災後續事宜。
剛剛由姜坻從天牢裡接出來的金炎被太子安排在了陶然居,到這裡時比其他人大概晚了半個時辰,其他人剛才爭論地比較激烈,主要是兩個方面,一是沒有深究陳家的罪責,二是不應將有功的張路遙貶職,白白拱手送出一個知府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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