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幫派清點了一下人數,鹽幫還剩八名護衛、九個車伕;蓮花幫有些慘了,護衛死的死、走的走,從宣城出發時的十二人,變成了現在的六人,車伕由十人變在了五人,現在連駕車的人手都不夠了,只能將一串車從三四輛加長到六七輛,再讓護衛們輪流駕車。
紮營完畢,司空朗召集眾人,開口說道:
“四弟、五弟,抱歉了諸位,大家也看出來了,我的確知道二公主想用商隊來釣出裴匪,裴家在山中想要維持這麼多的私兵,不可能不對這麼一大筆財富動心的。
因為人多口雜,我當然不能事先就說出來。咱們兩幫折損了這麼多人,我也很難過。不過跑江湖就是這樣,都是用血、用命來換口吃的。
如果不借助朝廷的力量,我們無論如何也鬥不過裴家,所以犧牲一些兄弟,換來道路暢通,還是非常值得的,我也知道對不住死去的兄弟,你們如果有什麼埋怨的話,都衝我來吧。”
“二哥,我們懂!你無須自責。”翟彪大聲說道。
“關於引出裴匪之事,當初出發時,郭幫主、二公主和咱們耶律老幫主都商量好的,目的也是為了大家好,後面的路還很長,但路上應該沒有太多的危險了,出山之後還會在兩個地方補充給養,所以還是要拜託大家繼續同心協力,辦好這趟差使!”
郭問有些尷尬了,好話都讓看似粗獷,實則心思縝密的司空朗說盡了,這下自己反而變成了那個利用幫中下屬的陰險小人,那些護衛聽說還要自己駕車,已經有些不快了,急忙也向幫中剩下的那十人說道:
“像司空二哥說的一樣,朝廷要辦的大事,我實在是無能為力,看著兄弟們死去,我心裡也難過得像是走了親兄弟一樣,回去一定會好好撫卹他們的家屬,你們只要鐵心走好這一趟貨,以後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你們的!”
“是啊,咱們拼死護在一起,可有些人拿了銀子,自己都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四哥忽然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對不起,請我來是護著貨物,不是護著公主!”賀齊舟知道對方針對的是自己,立即盯著四哥大聲說道。
“膽小鬼總能替自己找些理由。”四哥也不畏縮,一雙三角眼又瞪了回去。
“你講什麼?!”賀齊舟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我蔣禮講的是理!”四哥不示弱,站起來後更是頂上前一步。
“兩位,兩位,別吵了,賣我個面子。四哥,德仁兄弟就是牧民的性子,老實人,他不是還守著貨車嘛,再說你也知道他夫人……”
“老四,算了,以後一路上還要互相照應。”司空朗也勸道。
“我覺得老四說得也沒什麼錯。以後這一路上只有照應,沒什麼互相照應。”五哥又出來攪局,完顏鋼已死,現在看來,蓮花幫也實在太弱了,五哥和兩名自己的手下實在不願意再替蓮花幫開道。
“老四、老五!過分了!別忘了,在安平城都靠了這位德仁兄弟才讓我們脫離險境的!”二哥扳起面孔說道。
“二哥,五哥其實說得也沒錯,就算我們蓮花幫欠貴幫一個人情,到時我也會求二公主以後多多照應你們。”郭問一無所有,只能抬出二公主來壓壓鹽幫的銳氣。
“哼哼!”四哥轉身離去,既然抬出了二公主,那自然沒什麼好說的了。
……
雖然裴家大勢已去,但畢竟紮營在對方的老巢附近,值夜仍是少不了的事,蓮花幫郭問是幫主,自然不用值夜,剩下的五人分兩班負責看著東山,而鹽幫則看守北山、西山。因為鐵柱也死了,按探路時的排序夏桐與賀齊舟兩人一組,另外三人實力較弱,守下半夜,這也給了兩人說話的機會。
“咱們透過值夜相熟,以後說話可以方便點了。”賀齊舟在東山山頂對身側的夏桐說道。
“你說赫連長盈為何不讓裴正綸講出間諜是誰,那時我真是替你擔心啊!”夏桐道。
“嗯,我也急啊,因為小雪在,我真是想不出一點應對的法子,連逃都沒法逃,打就更沒法打了,光一個申亭古就能打我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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