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捂著鼻子,也不得不贊同北久的說法。他這種老江湖,都扛不住,何況自己這樣的小輩。
這裡不止血腥氣重,死氣更重。
剛才被驅散的亡靈,不知有多少。
若不將這裡的亡靈清理乾淨,等他們脫離禁錮逃出去,外面少不得一番腥風血雨,說不定整個牂洲城要淪為一座鬼城。
宋道雋把木芳顏抱起來,恨不得立刻帶她離開。木芳顏卻制止了,攥著宋道雋的衣襟,喘著氣道:“不行,我還不能離開這裡。”
宋道雋又氣又心疼,要不是地點不對,早就把人關起來收拾。他著急道:“眼下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沒有你的命重要。瞧瞧你傷的這個樣子,留在這裡能做什麼,有什麼事等我們出去了,再好好商量商量,不行嗎?”
木芳顏搖頭,看看阿若,又看向北久。竟是推開宋道雋,走到北久眼前。“前輩,還請前輩相助,幫我超度這裡的亡靈。”
北久上下打量她,覺得是小娘子的確與眾不同。
能留在此處跟這麼多惡靈,纏鬥許久,可見不是一般人。
心裡又生出疑惑,這樣的小娘子,怎麼會著了他人的道,又中了自己的蠱。
他的蠱雖然解除起來麻煩一些,但是憑她的本事,辛勞一番,也不是沒有法子。
畢竟,他給這些奴隸的蠱,不是衝著要她們的命來的。可欣賞歸欣賞,他北久從不做虧本的買賣。
“小娘子,求人辦事,自當拿東西來交換才是!沒道理,你上下嘴皮子一碰,老夫就要為你冒險,招惹這種麻煩。再說了.....”
北久看看這裡特製的祭臺,意味深長道:“這是麻素家,我是麻素家供養的蠱師,跟你聯手對付麻素家,老夫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木芳顏還沒說話,宋道雋就不滿了,他可見不得人家欺負他媳婦兒。
“前輩此言差矣,瞧剛才的情形,我家娘子可是為了麻素土司受的傷。既如此,可見這裡的東西已經控制不住,必須得壓制才行。你既然受麻素土司家供養,那是麻素家遇到麻煩,您應該當仁不讓,站出來把問題解決了才是。想來,麻素土司只會感激您出手相助,不會怨恨您才是。”
北久算是見識到這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偏偏他說的還有幾分道理。
剛才麻素阿蘭帶著麻素土司逃離出去,受了這麼重的傷,這小娘子又在此處遭到怨鬼的攻擊,可見是祭祀沒有成功。
麻素家的神木不受控制,若是麻素土司在,一定要逼著他出手相助,想方設法鎮住底下的神木。
到時候,自己就算不情願,還是得出手。
要命,這小子年紀輕輕,怎麼這麼會搞事。
阿若也跟著幫腔:“前輩別猶豫了,我瞧門口的符咒都已被破壞,咱們若不及時出手制止,這些怨鬼逃出去,定是要生靈塗炭的。”
到時候百鬼屠城,牂洲只能淪為一座死城。
北久氣道:“一個兩個慷他人之慨,倒是本事的很!老夫就算出手,也最多鎮壓一下這些怨鬼,根本壓不住太久的。麻素家這些年利用邪術祭祀神木,期間不知造成多少冤孽。這還不算,眼下神木怨氣沖天,若不能及時祭祀,他鬧騰起來,我根本壓不住。”
阿若焦急:“那怎麼辦?”
宋道雋不安看向木芳顏,忍不住問她:“你執意留在麻素家不肯跟我走,是不是也與這事有關?”
木芳顏聽他這麼說,只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