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叔叔好!”程欣怡衝胡樹林禮貌的叫一聲。
“同學你好。”胡樹林沖程欣怡笑笑,伸手撫胡以瞳的頭髮,手掌還沒落下,胡以瞳卻往後退了一大步。
胡樹林的手僵在半空,笑容凝滯在臉上,氣氛頓時變得怪異。
很快,臉色恢復如常,望向程欣怡:“這幾天,多虧同學你照顧我家瞳瞳,給你們家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程欣怡也感受到這父女倆之間有絲怪異,放開緊挽的手,對胡以瞳說:“叔叔來接你,想必是有重要的事,你先回去吧,幫忙人手夠多,到時候給你電話。”
說完,衝兩人揮揮手,快速跑開。
“瞳瞳。”沒有外人在,胡樹林笑得比較牽強:“這段時間爸不在家,讓你受苦了,來,上車,跟爸一起回家。”
胡以瞳望著眼前的男人,心裡千迴百轉,“爸爸”這兩個字,叫了十八年,此時,卻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終於,內心掙扎許久,終是叫了聲:“舅舅!”
這兩個字,多麼陌生的字眼,從“爸爸”突然變成舅舅,這麼多天,她已經能夠接受,可面對面,依舊難以叫出口。
如果非要在胡家三口當中挑一個對她稍微好點的人,就只有舅舅了。
畢竟,他們之間,有一絲血液關係相連。
胡樹林盯著胡以瞳泛白的臉,一些日子不見,她越發的消瘦,看似柔弱,眼睛裡依舊盛著倔強.
“先跟我回家吧,一直住在同學也不方便.”聽習慣了叫爸爸,突然改口叫舅舅,胡樹林臉色有些尷尬。“無論怎麼樣,我們終究是一家人.”
一家人?
呵呵,胡以瞳心裡冷笑不已,有這樣的家人嗎?
將她往火炕裡推,將她往死裡逼的家人,真可笑!
“舅舅今天來接我,想必這些日子發生了些什麼事,舅舅都知道了吧?”胡以瞳嘴角噙著冷笑,望著胡樹林的眸子,再沒有半點恐懼,那件事過後,她就像死過一回,鬼門關都闖過,還有什麼值得她再害怕。
“先上車吧,回家再說。”站在街邊,頂著熱辣的陽光,畢竟這件事,一時半會也難已說清楚,這段時間不在家,家裡發生鉅變,胡樹林也已瞭解清楚,母女二人的做法確實是不對,可眼下,最要緊的,莫過於將胡以瞳接回家。
胡家現在面臨巨大的經濟危機,達到宣佈破產的地步,而能讓胡家渡過此次難關的,卻只有胡以瞳一人。
“舅舅有心了,那個家,並不歡迎我,也不接納我,我住同學家,過得挺好的,就不給家裡添麻煩,讓大家心裡添堵了。”提到“回家”二個,胡以瞳心裡直冒火,那樣的家,她不要也罷。
胡樹林深知胡以瞳心裡打了個死結,想把她哄回家,談何容易,總而言之,是他們胡家人對不住她先,耐著性子說,“傻孩子,你不回家,難道一直在外面?舅舅是你的監護人,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你,你還沒畢業,待到你大學畢業,找工作了,到時候舅舅也就放心了。”
“我已經成年了,我能自己養活自己,可以邊工邊讀。”胡以瞳態度堅決,她已經不敢再相信胡家的任何人,當天,她是多麼的絕望,一輩子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