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下人們頓時驚如鳥散,在一旁站成一排,老老實實地垂著頭。
蘇雲煙平日裡都不曾理會過下人的言論,今日不知怎麼卻突然來了興致。
她看著離她最近的一個丫鬟,“大清早的,你們在聊什麼?”
入府後蘇雲煙待下人很是和善,故而他們對蘇雲煙也少了些畏懼,多了些親近。
丫鬟被提問,便微微伏身行禮,不疾不徐地開口,“奴婢們在說今天一早外面的那些傳言。”
雖然主子下了命令不許亂嚼舌根,但昨天的事早就已經傳開了。
“外面都在傳昨夜太子殿下回宮後發了好大的火,震怒要休妻。此事很快也傳到了宮裡和相府,相夫人得知後連夜入宮面見了皇后娘娘,為太子妃娘娘求情。不知具體說了什麼,反正最後皇后娘娘礙著相府和皇家的臉面,叫了太子殿下進宮問話,這才阻攔了休妻,只罰了太子妃娘娘一年俸祿,外加閉門思過。”
“犯了這麼大的錯,僅僅是罰俸和禁足,未免太便宜她了。”紫蘇憤憤不平道。
蘇雲煙卻覺得這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沒有紫蘇那般氣憤。
“既是皇后的命令,咱們再覺得不妥也無用。這件事不許再議論了,小心被人汙衊我們府上對皇后有不敬之心。”
她最後這句話說的有些重,那幾個下人見她神情嚴肅,自然連連稱是。
她們出門後,紫蘇越想越不甘心,“奴婢實在不懂,皇后娘娘即便不顧君臣之義,難道也不在乎太子妃假孕的欺君之罪嗎?”
蘇雲煙嗤笑出聲,對此又無可奈何,“對皇后來說,皇家顏面大於天,她可以不計較蘇雲芷欺騙她,可以不惜得罪臣子,卻不能不顧及太子的臉面。”
“再說了,相夫人不是也進宮求情了嗎?朝堂盤根錯節,相爺門生遍佈天下,不為太子,皇后也不敢讓太子休妻。”
紫蘇明白了一些,可心中仍舊鬱悶。
瞧著她撇嘴,蘇雲煙嘆了口氣,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行啦,意料之中的事也值得你愁眉苦臉?等下見了路忠,你還得幫著看賬本呢,別分神了。”
“可奴婢還是覺得不甘心。”
“那你換個角度想想。”蘇雲煙唏噓不已,“她如今被罰俸和禁足,同時也失了太子和皇后的心,日後出來也不復從前,風光不再,對她來說,可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嗎?”
蘇雲芷在東宮禁足,左右礙眼不到別人了,即便沒達到想要的結果,蘇雲煙也很高興。
中午路至錚下朝回來,見天氣尚好,就命下人將飯菜送到了院外月臺上,而後屏退了其餘下人,連紫蘇都叫離開了。
蘇雲煙明白他是有話要對自己說,故而沒有多問,只等他主動開口。
果不其然,飯吃了幾口,路至錚便徐徐開口,“地下室有訊息了。”
“……”蘇雲煙加菜的手一頓,語氣有些迫不及待,“查出什麼了?”
誰知路至錚卻搖了搖頭,眉頭緊蹙,“很棘手,目前什麼有用的資訊都沒查出來,可見陳元平有多重視、小心。”
但以陳元平的才能和膽識,怕是做不到如此縝密。他們不得不大膽猜測,修建地下室可能另有人指使。
若真如此,反而更難辦了。
“此事不急,陳元平背後或許有更大的主謀,我們還是小心為上,慢慢查,以免打草驚蛇。”
路至錚眉宇間的愁緒久久不散,不過蘇雲煙的話也有道理。
他點點頭,道:“是我心急了,你說的對,慢慢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