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銳繞過石碑瞧見一個孩童蹲在美人靠上,揹著一把白刃,一手托腮一手垂下,無精打采的看著池中魚兒。
北榭雨閣是文人聖地,舞刀弄槍很是罕見,尤其像這種揹著武器的更是少之又少,符銳頓時來了興趣。
符銳看了眼鐵翊羽問道:“閣內還有如此小的弟子?”
鐵翊羽雙手一攤,搖了搖頭。
符銳順勢坐在其身側,隨即一個想法湧上心頭,古代小朋友叫什麼來著?算了,不重要。
“你……”
“別煩我。”
符銳剛開口誰知那稚童竟搶先一步,面上倒無任何表情變化。
符銳半躺望著背面的碑文道:“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你是何人?不在大殿宣宜,偷跑到這兒吟碑文?”稚童轉身坐下,同樣望著那碑文。
“動員大會有什麼意思。”
“動員大會?”
“那什麼,宣宜宣宜,說的無非就是鼓舞士氣,鼓動人心的話……”
“他們要選新的閣主。”
稚童的話令符銳萬萬沒想到,人走茶涼不管是在哪個時代都演繹得淋漓盡,符銳長嘆一聲,一言不發。
“老頭子在時常與我說,碑文所書是做人的道理,是前輩們總結出來的人生經驗,讓我等弟子以其為心,不成無妨,人不成則是他的罪過,我一直不懂其中深意,你可知何意?”
這不就是先學做人,再學做事嘛,沒想到這老頭子想法還挺先進的。
在古代私塾教書都是以詩文為首,文中所書求學之道、交友之道、為人之道等等,說的直白點兒其目的只有一個金榜題名,無數文人為高中不分日夜習文,但從未有一人言,文不重要,重在學做人,在那個時代這種思想算是極其先進另類的。
“師弟可抄過《妙言經》?”稚童又問。
《妙言經》?符銳沒聽過這本書,他也不清楚自己那個時代有沒有這本書,興許是自己孤陋寡聞,興許就是這個時代的書。
“沒有。”
“看來師弟必不受老頭子待見,閣內多數弟子都抄過《妙言經》……”
師弟?小朋友你懂什麼,本少爺可是太受待見了,老頭子不忍心。
“《妙言經》共計一百零八卷,十二萬六千五百七十三字,經中囊括了《詩禮》、《中秋》、《授業》、《戶論》、《弟子》、《鍛體》、《妙言經》等七部閣中典籍……”
稚童自顧自的解釋起來,上到七部典籍的詳解,下到閣內每一處碑文的解釋,他都爛熟於心,令符銳瞠目結舌,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文化積累,說是天才也不為過。
“老頭子沒看錯人,你是除他之外還能認真聽我說完的第二人。”
符銳後半段壓根就沒聽到他說什麼,久別的感受到被語文老師支配的恐懼,他直了直身子道:“師弟所言極是。”
“你還真不謙虛,竟喚我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