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銳聞言心中一震,事後他去過冬倌兒,那裡被獸蠻破壞的只剩個廢墟,人員皆失,符銳一度以為蒹葭花魁因此頓悟人生,選擇從良。
“今夜的打茶圍共有三場,這第一場乃是冬倌兒曾經的當紅花魁娘子蒹葭姑娘。”
在經久不息的熱情掌聲與歡呼聲中,蒹葭花魁緩緩登臺,她面遮紗,身披一襲藍衣薄紗圍胸長裙,若隱若現,惹得臺下文人騷客們熱血澎湃。
蒹葭花魁在臺上走了一圈兒,向四方行禮,這叫花魁敬禮,是初登花魁之位的娘子必經的儀式,有意讓各位新客老客多多捧場,再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選擇一門絕技表演,這才是真正的開始。
蒹葭花魁原是冬倌兒花魁,其最為聞名的«蒹葭類»堪稱一絕,無數人趨之若鶩,卻是千金難求,蒹葭花魁只為奪下頭籌的官人兒彈奏,其他人只能在嘈雜的吵鬧聲中偷聽,即便如此,仍是得不少懂音識譜之人大讚,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的美譽。
“只可惜未得詩詞一首,要不然蒹葭花魁的身份可早就超脫飛凡了。”
“又有哪位才子能配給蒹葭花魁作詩一首呢?”
蒹葭花魁落座提筆,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下人撐開後上書四字“人日立春”。
“好字,好字。”
“此四字恢宏磅礴,有大將之風,可不像是女子親筆。”
……
一人一句的吹捧,毫不間斷。
符銳不懂書法,只要不是草書,字寫的好不好看他還是能瞧得出來的,蒹葭的字確實不錯,至少方方正正,自己是寫不出來的。
“請諸位以‘人日立春’為題賦詩一首。”
人日立春是何意?
這一時間確實難倒了不少人,一個個自稱飽讀詩書的文人們一時犯了難,皆在堂下踱步,只可惜他們沒有七步成詩之才,只能以摺扇拍腦,甚是焦愁。
“人日立春是何解?”徐福同樣好奇,荀靖與梁栽則搖了搖頭,徐福卻表現出了極為興奮的神情。
“你是不是想問這裡有沒有個叫立春的姑娘?”符銳一語道破,徐福瘋狂點頭表示英雄所見略同,只是這賦詩一首卻有些難了。
在片刻僵局之後有個書生打扮自告奮勇上前,作揖賦詩一首:
“立春婀娜身段佳,看的小爺心癢癢,今日小爺拿頭籌,又行雲雨又行翻。”
“哈哈哈……”
“閔兄,好詩好詩。”
“確實是好溼,不過可惜了,閔兄,這春日姑娘可不是花魁娘子。”
一陣嘲笑譏諷之後,書生冷哼一聲回了座,蒹葭姑娘則面無神色,一動不動的坐著。
“小生不才,願賦詩一首:一日不見隔三秋,蒹葭花魁美若仙,小生不才賦一首,還望娘子多擔待。”書生作揖退下。
沒了?這就沒了?
一個個聽的雲裡霧裡,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到了關鍵時刻就停了下來,該說的一句沒說,不該說的倒是誇讚了一番,這就好比文不對題一樣,要扣大分的。
隨後又是幾人登臺賦詩一首,不過都是些打油詩一類的文章,上不得大臺面,蒹葭花魁雖是一言未說,不過顯然已失去了耐心,她望向人群中的符銳,眼含深情。
“荀頭,你說蒹葭花魁這是在看我們?”徐福察覺到了目光所及之處。
“是在看你,你如此有魅力。”
“我娘總說我有雙迷人的小眼睛。”
你還真是自信。
“可惜,再迷人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屁來。”符銳起身上前。
一個武夫也想來摻和一腳,符銳站起便遭到了眾多不屑的眼神,他們不敢明說,不過那眼神比說了什麼還要刺耳。
一聲聲唏噓在堂中響起,就連與符銳一同前來的荀靖等人皆是不敢相信,這個世子殿下難不成真是飽讀詩書的才子?
徐福很合時宜的拍起了馬屁,不斷給符銳加油,荀靖與梁栽則是楞神兒的望著這個走路拉風的營守。
符銳抱拳,剛要開口便被嘲笑道:官爺可知何謂人日立春?在下不才先提醒官爺一句,這臺下可沒有叫立春的姑娘。”
一時間引得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