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凝愣了一下，才嘀咕了一句：“你說吐出來就能吐出來嗎？我不得醞釀一下？”

聞非不知道內情，頓時誤會是慕雲讓君九凝把在王宮裡吃下去的飯吐出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慕雲，表情想當震驚且嫌棄地嚷嚷道：“你什麼意思？！好歹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這麼點吃的也要和我們公主計較？！慕雲，你還是男人嗎？”

慕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搭理聞非，而是看向君九凝：“你過來。”

君九凝條件反射地捂住肚子：慕雲該不會是想給她一拳讓她吐出來吧。

慕雲從她自衛的動作看出君九凝心裡在想什麼，頓時有些無奈：“催吐也可以靠點穴。”

君九凝警惕地搖搖頭，遲疑道：“要不，我自己摳嗓子眼。”

慕雲：“……你自便。”

聞非還在狀況外，盯著君九凝狂問：“你到底吃了他什麼東西啊，大不了我們賠錢就是了，何必遭那份罪。”

君九凝：“熊孩子一邊去，我先去到旁邊……”

慕雲很有先見之明地叫人送上溫水和巾帕。

過了一會兒，君九凝面如菜色地將一顆蠟丸放在侍女端著的托盤上，神色麻木，兩眼無神。

“其實你真的不必這麼幹，這麼小一粒東西，你又不是帶不走。”她不滿地看著慕雲，嘟囔道。

慕雲不懂聲色地用一旁的錦帕把東西包起來，手中略一用力將蠟丸捏碎，輕聲解釋：“這蠟丸上撒了用於追蹤的東西，若是帶在我身上，容易暴露行蹤。但如果在人體內，顧雲就無法憑著那氣味用獵犬追蹤了。”

君九凝瞪大了眼睛，神情相當無語：“你就不能自己吃下去嗎？”

慕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用另一隻手慢慢將疊起來的錦帕掀開，意思不言而喻：這種事情若是有人代勞，自然比自己吞下更舒服了。

錦帕被展開，露出裡面被蠟丸包裹的東西。

君九凝來了精神，看向那錦帕中躺在破碎蠟丸之中的東西。

是一粒黑色的藥丸。

慕雲見此，神色微變，伸手將那粒藥丸挑出來，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把瓷瓶裡面的藥丸倒掉，將這粒黑色的藥丸裝進去。

君九凝好奇道：“這是什麼？”

慕雲沒說話，默默捏緊藥瓶道：“天色不早了，我讓人安排你們歇下吧。”

君九凝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腳下地磚上還沒有完全乾涸的血跡，方才反胃和吐過的感覺又在肚腹翻滾起來，她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我和聞非到外面找間客棧住，在你這裡……我怕睡不著。”

雖然她看見死人的時候用紙片人這種說法來安慰自己，但其實她清楚在這個世界裡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剛剛橫死了這麼多條人命的地方，她待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