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那艘大渡船閃爍一陣刀光,雖說轉瞬即逝,但是其中的威力,讓王堯感受到了威脅,哪怕換作是他,也不敢硬接這一刀。
江底,傳來一陣嘶吼聲,其間似夾雜著疼痛帶來的憤怒,如撕心裂肺般,竄出了水面。
終於,它顯露出了真實的面貌,原來是一條蟒蛇精怪,體表有大片的花紋路線,似有鱗片覆蓋,粗壯如水桶般的腰身,龐大的身軀,俯視著渡船中的人,朝渡船的方向嘶吼著。
只聽得一聲咆哮,響徹天地,如雷霆震響,
慕容眼神一頓,看向了蟒蛇,發現其身上有一道深深地刀痕,血液流淌而出,大聲笑了出來,充滿了不甘,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而且慕容體內的真氣已經消耗殆盡,這個時候哪怕想跑,也跑不了了,昂起頭顱,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突然發現大風陣陣,吹襲著碎髮,長衣襬動,風中隱約帶著虎嘯之音,又聽見一道劃破空氣的尖銳聲響,以及巨蟒的咆哮。
伴隨著渡船的一陣搖晃,卻遲遲沒有受到巨蟒的襲擊,耳邊那怨天尤人的噪雜之聲,消失不見。
這讓慕容感到十分的詫異,睜開雙眼,看向周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一位斗笠男子站立於渡船之上,身著白衫,隨風擺動,風姿綽約,手中握劍,劍指巨蟒。
慕容發誓此生絕對忘不掉,這一幕讓他感覺彷彿身處於夢境之間,從這個時候開始,他決定以後定要好好修行。
巨蟒被斬了下來一塊血肉,疼得咆哮起來,口水四濺,用力地一甩尾巴,震得江水波動,渡船搖晃,隨後立馬鑽進水中,消失不見。
王堯看向江面,那條巨蟒一入水中,如魚得水,很快遠離了此地,深知窮寇莫追的道理,就隨意轉動劍身,收回劍鞘之中,看向了慕容,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跳回渡船之中。
然而斗笠的面紗遮擋,慕容完全看不見那一笑,只覺得前輩太過高冷,朝著那艘渡船,深深地一拜。
看見這副場景,江君蘭不自覺地吞嚥了一口唾沫,剛剛的那一劍讓他感到心悸,且不說那條巨蟒,單輪船中這位客官的實力,完全可以隻身行走江湖了。
王堯回到渡船後,拍了拍虎君的頭顱,仔細看著年輕船伕,似乎想要從中看出花樣來。
江君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此前覺得江面白霧的遮掩下,再加上自身的手段,以及身上的法器,自信對方完全看不出端倪來,可是想起剛剛的那一劍,心底更加發虛。
“閣下,究竟是誰?”
王堯不緊不慢地倒滿茶水,拿起桌上的瓷杯,吹著冒騰的熱氣,語氣看似溫和,卻夾雜著鋒銳的劍意。
其一旁的紅色勁裝女子,把玩著鋒利小刀,眼神飄忽,時不時看向年輕船伕,一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可能就會馬上揮上去。
江君蘭暗道果然如此,也就不打算再掩藏下去,當然他發誓,絕對不是生命受到了威脅。
只見江君蘭有模有樣的,一絲不掛地整理著身上的蓑衣,拱手相示,微微彎下腰。
“鄙人乃長庭湖水君之子,江君蘭,見過諸位。”
說罷,江君蘭眼角旁隨即浮現出紅色鱗片,瞳孔泛紅,宛若寶石一般的圓潤光亮,迷惑人心。
王堯舉起手中的杯子,一飲而盡,笑著說道:“我倒是第一次見精怪行此禮,算是長見識了,家養的與野生的,果然是不同。”
蜷縮一旁的虎君,聽到此話,爬了起來,呲牙咧嘴的,被王堯一巴掌呼下去,委屈地揉了揉腦袋,這才想起來,完全打不過,只好又趴了回去。
江君蘭有些尷尬,壓下了內心的悶氣,但也沒擺好臉色,轉過身不再言語,撐起船來。
其實王堯並無嘲諷之意,而是眼前所謂的水君之子,無事獻殷勤之舉,讓王堯心生謹慎,故說些怪話來刺激刺激,是想看看對方會有何作為。
若是其心中不服,表面看起來無所謂,那王堯會更加提防謹慎,可能其所圖甚大,而以對方現在的表現來看,反倒是讓王堯鬆了一口氣。
這水君之子的名號,確實有點唬住王堯了,畢竟來到這裡的十七年,從未接觸過外界,只能透過藏書來認識外面的世界,對於水君這一職位,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沒有實際參照對比。
現在出門在外,行走江湖,要的就是一個謹慎謹慎再謹慎,能不在外豎敵,那就低調行事,至於對方會不會因此氣急敗壞,大打出手,那就得搞清楚,王堯只是嫌事麻煩,而不是害怕惹事。
“你為何會挑中我們,而不是那邊的門派弟子呢?”
王堯也不在意對方如何想的,自顧自地倒起了茶水,問起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