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桃走到林氏身前,伸出了手掌心。
林氏臉色不太好看道:“是劉寡婦慫恿我們來的,你讓劉寡婦賠你錢吧。”
柴小桃搖了搖頭道:“劉寡婦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動手的卻是你們。也不是劉歲紅,我是在追她的時候被人從背後撕的衣裳,所以,這衣裳,我只找你們八個賠。”
八婦人:“......”
好半天沒人吭氣,柴小桃怒道:“說啊!到底是誰撕的?如果不說,我就天天領著訟哥兒上你們家討債去!大人討不到就向孩子討,女人討不到就向男人討,男子討不到就向牲口討,總能找到肯還債的......”
八婦人:“......”
這是男女老少、甚至牲口都不放過的意思了。
尤其是家裡有孩子的,怕訟哥兒的二齒鉤嚇到孩子,登時就怕了。
一個年輕婦人突然指向另一個婦人道:“是許氏撕壞的衣裳,應該她一個人賠。”
許氏氣惱的指著另一個婦人道:“是王氏攛掇的我,應該她賠。”
王氏反駁道:“你是傻子嗎?我說啥你聽啥?我還攛掇你借給我點兒錢花呢,你借了嗎?!要怪得怪孫氏,是她告訴我秦寡婦害得全村買不著鹽的......”
孫氏忙擺手道:“我也是聽林氏說的......”
......
好傢伙,你推我,我推你, 個個腳上踩黃泥,不是屎也是屎了,誰也沒摘出去。
柴小桃呵呵冷笑道:“不用謙讓了,你們人人有份,你們自己分一下你們之中,哪四個人掏二十三文錢,哪四個人掏二十二文,我可不幫你們斷這事兒。明天早晨,你們若是不送過來,我就只能帶著訟哥兒上門正式討債了。”
八個女人又因為誰多拿一文錢而開始新一輪的口水大戰了。
柴小桃和兒子們回了自家院子,“咣”的一聲關了門。
訟哥兒一臉不悅道:“娘,為啥讓她們一人賠二十多文錢啊?要是我,絕不可能讓她們佔便宜,直接提著二齒鉤殺到劉寡婦家去,不訛出她幾兩銀子來不罷休!”
柴小桃伸出手掌打了訟哥兒後腦勺兒就是一下,嗔怪道:“張嘴二齒鉤閉嘴二齒鉤,我看你像二齒鉤,剛才,你險些沒刨到人,我怎麼跟你說的來著?可以反擊,但絕不能要人命!”
訟哥兒委屈道:“娘,剛才是他們想傷你,我一著急才那樣啊,她們上門找咱們晦氣,不找回去我心裡憋悶得慌。”
柴小桃搖了搖頭道:“打人打七寸,殺人要誅心。我之所以不讓劉寡婦這個最魁禍首賠錢,反而讓那八個女人賠錢,賠的錢數還不一樣,目的就是挑撥劉氏與婦人,婦人與婦人之間的關係。”
訟哥兒眼神頓時一亮,這些婦人,本來一致對付自己家,現在被孃親巧妙的一弄,八個婦人與罪魁禍首劉寡婦、婦人們之間因為一文錢而互生矛盾,這關係,亂了套了,想想都想樂。
進了屋,柴小桃從做飯到吃飯,始終一言不發,就連飯後的“訓話”都免了,直接回到自己屋裡,緊閉了房門,搞得訟哥兒心裡更加惴惴不安了,難道,孃親是因為自己險些傷人而生氣?
不說話,也不訓話,娘這是生氣了?生氣了?還是生氣了?
面對這樣默默無語的孃親,訟哥兒寧可是面對那個“飯後一訓”的娘。
訟哥兒偷偷趴著門縫兒看,只見孃親正用針線縫著什麼,很專注,不像是生氣的模樣,訟哥兒的心終於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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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林翠翠興高采烈的跑來了,雙眼裡滿滿的八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