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兒削了塊木板條備用,托起何楠生手掌,一擰一推,只聽“卡”一聲響,何楠生疼得悶叫一聲,額頭上的汗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出來、再落下。
用木板條固定好,又從何楠生嘴裡拿下帕子,把手掌包了個嚴嚴實實。
包完,何六兒忙帶著幾人找到了先前說的那個山洞,用大石頭堵了洞口,只留下縫隙空氣流通,引著了柴火。
大家簡單分了乾糧,吃了晚飯。
吃完飯,何六兒開始往旁邊挪動火堆,又燒了一會兒,再次平移火堆。
如此周而得始移動了四次,被火堆燒過的空地很是溫暖乾爽,也沒有什麼小蟲了,這才在上面鋪了一些乾草,讓何楠生躺了下來。
何六兒並沒有馬上躺下,而是脫下了衣裳,用它在何楠生周身輕輕扇著蚊子。
柴小桃撇了撇嘴,這何楠生還真是身嬌肉貴,睡個覺還要人侍奉著。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何六兒,一個連抓公雞都忙三火四的人,抓蚊子,自然更是沒頭蒼蠅,亂打一通。
柴小桃實在看不下去眼了,指著牆角方向道:“別亂揮亂打,東牆角上面落了兩隻。”
“在哪?”何六兒用衣裳照著牆角撲打過去,連蚊子的邊都沒挨著,反而又飛舞起來。
柴小桃手指著蚊子道:“飛了,飛了,飛向你家少爺臉頰方向了......”
何六兒一急,又是一扇,衣裳的邊角刮過了何楠生的臉頰,本就睡不著的何楠生皺起了眉頭。
何六兒嚇了一跳,求生欲很強的把衣裳扔在了柴小桃手裡道:“你能看見蚊子,你來、你來。”
柴小桃:“......”
反正石洞就這麼點兒空間,不是咬何楠生,就是咬訟哥兒,要麼就是自己和何六兒,總不會跑出洞裡的四個人。
柴小桃拿起衣裳,開始追打蚊子。
何楠生輕眯著眼,看著忙前忙後的柴小桃,眼睛有些怔忡。
柴小桃低頭間,何楠生慌忙閉了眼,不敢直視她。
柴小桃轉過身去,何楠生又睜了眼,幽幽的嘆了口氣,柴小桃,應該是他活了二十二年人生裡,遇到的最大一個難題吧?
好不容易拍死最後一顆小綠點兒,柴小桃累得呼哧帶喘的坐回了火堆旁。
一直當睜眼瞎、根本看不見蚊子的何六兒,終於在火堆兒上方的洞頂看見了一隻蚊子,興奮道:“秦娘子,這兒,還有一隻呢。”
柴小桃只瞟了一眼,隨口說道:“隨它吧,不是母的,不叮人。”
何六兒頓時起了深厚的興趣,坐在了柴小桃身側道:“秦娘子,真的只有母蚊子叮人?公蚊子不叮人?”
訟哥兒也好奇的支稜起了耳朵,孃親的這種說法,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他甚至還分不清公蚊子和母蚊子,哪天得抓來好好比較一下才行。
柴小桃左右也睡不著,便好為人師的予以解答:“自然界為了繁衍後代,形成了不同的奇怪的習性。懷孕後,為了補充養分,母蚊子會吸食人血;母螳螂會吃掉公螳螂;鮟鱇魚會依附母鮟鱇魚生活,最後變成鮟鱇魚身體的一個小肉突......”
聽得訟哥兒和何六兒瞠目結舌,這個是真的還是假的,也太奇怪了吧?
何六兒狐疑道:“秦娘子,你是怎麼知道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你是怎麼做到在暗黑的洞裡快而準的找到母蚊子?”
柴小桃:“......”
柴小桃頓時僵住,自己一時得意忘形,事,做多了,話,也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