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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報恩

明嫿的嗓音在夢中旖旎的氣氛襯托的有些綿軟悠長,鑽到李珩耳中令他一貫壓抑著的血氣翻湧,險些把持不住。

李珩下意識地捏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頭去瞧。

明嫿良久得不到回應,有些焦急地想要去抓,努力了半晌也只堪堪抓住了眼前人的半片衣角。聲音也夾雜了些許哭腔。

“李玄成...對不住。”

李珩在聽她帶著哭腔的嬌軟聲音喚著自己的字時,終究是亂了呼吸,原本是想將人的手用力地撥開,可最終還是收了力道,將她的手輕輕塞回錦被中。

轉身吩咐外頭候著的人再去煎藥,他被榻上的人折磨的快要丟盔卸甲,這人到底有多少秘密藏在心裡他一無所知,光是她同李椋的那樁件她從未同自己講過,前世如此,重來一世亦是如此。

若是他此時軟下心腸,恐怕明嫿永遠也不會開口說實話。這女人向來吃硬不吃軟,不撞南牆根本不會回頭。

他現在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知道令她心中鬱結的到底是些什麼,還有她前世自盡到底為何,至今閉口不提。平日裡連擦破點油皮都會哭上半晌的人,那日竟死的那般決絕。

這些他全要聽她親口告訴自己,一件都不能拉下!

此時秋風瑟瑟,吹在窗欞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連帶著屋內的燭火都被帶著晃了幾晃。

明嫿此時只覺得渾身發熱,口中被一股濃烈的苦澀味道嗆的清醒過來,苦的倒胃的藥汁順著舌尖流向喉間,激的人只想作嘔。

昏昏沉沉地想撐起身子,睜開眼睛看清面前的情形,便對上了一雙漆黑瞳眸,那唇畔還懸著一柄湯勺。

鼻尖的苦藥腥味兒愈發濃烈,明嫿下意識地想將口中含著的藥吐出來。面前的人好似發覺了她的動作一般。聲音沉如鐘磬。

“不許吐!”

明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呵嚇到,將口中的藥又咽了回去,苦澀味道還未消散,唇畔的湯勺再次遞了過來,明嫿瞥見李珩冷硬陰沉的神色,只好張口喝下。

苦味兒著實令人清醒,明嫿嘆了口氣,無奈道:“殿下,我自己來。”

剛想伸手接過李珩手中的藥碗,可這人卻像是沒聽到似的,一勺接著一勺填鴨般往自己口中喂著藥。

李珩藥喂的急,像是在報復一般,明嫿一口藥還未嚥下去,另一勺藥便接踵而至,直嗆的她面色漲紅。

他從來不會如此粗魯的,如今竟也這般,果真是在怨她吶!真是不好哄!

明嫿也不惱,乖順地將藥嚥下,一碗藥很快便見了底,李珩緩緩將藥盞擱在案上,拿過一旁的帕子丟給她,明嫿順勢接過,輕輕擦拭著嘴角的藥汁。

李珩此時背對著她,看不清神色。可那緊繃的下頜昭示著他此刻的情緒。

果然,這人又要興師問罪了,只是明嫿也不清楚,他要問的是哪一樁,哪一件。

屋中靜默半晌,李珩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丟到榻上,聲音寒如冰窖。

“這是何意?”

明嫿伸手接過,才看了一眼,便驚道:“殿下截了我的信?”

李珩神色緊繃,回頭對上明嫿驚異的眼神,嗤笑道:“截了又如何?你這信不是遲早要交到本王手中,何必多此一舉地送往賀州。”

明嫿被人戳破心思,有些懊惱地垂下眸,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信中所言全是韋家替李椋在賀州暗中私造兵器的訊息,只是她沒有證據,雲喜當初帶來的訊息也只是猜測,她需要人手去查,將此事透露給雲喜,也就等於告訴了李珩,那信中還有一張佈陣圖,是李椋手中京畿衛最為寶貴的陣法,如今交給李珩,權當是報酬。

“抬頭,解釋!”

明嫿抬起頭,望著那雙盛滿怒意的眸子,無數念頭在腦中閃過。怎麼解釋,自己又利用了他一回?若如此說,這人恐怕登時便會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有些尷尬的咳了幾聲,剛想開口糊弄過去,便聽見這人哂笑一聲,不置可否道:“可是想好怎麼編了?明嫿,我想聽實話。”

明嫿聞言心中“咯噔”一下,被人看穿心思的滋味著實有些羞赧,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頓了半晌,明嫿終究是受不住眼前人炙熱的目光,低喃道:“殿下向來料事如神,又何苦來問我,那京畿衛的佈陣圖難道還入不得殿下的眼嗎?”

明嫿一句話問罷,大著膽子抬眸對上李珩的目光,眼中帶著些許狡黠神色。

可這眼神落在李珩眸中卻是十足十的挑釁,瞪了眼榻上的人,目光陰鷙的道:“明嫿,莫要戲弄本王。”

“臣女不敢的。”

瞧瞧,一口一個臣女當真是乖巧,殊不知這女人揹著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本王說的不是京畿衛佈陣圖!那東西本王若是想要一筐也有,本王要的,是你親口的解釋。”

“殿下想聽臣女解釋什麼?”

“為何要這麼做?你明知雲喜的身份,大可以直接命她來尋我,為何要多此一舉地跑去賀州,你可知本王能截下這信,旁人也可以。”

明嫿聞言抿了抿唇,瞧著李珩此刻鐵青的面色,有一瞬間的恍若隔世之感,這人還是那麼口是心非,明明句句關切,卻總是用這種唬人的語氣說出來。令她心中生出些許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