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昏昏沉沉,蘭笙呆滯地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房門,縮在被窩中,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蘭笙堅信長凌心裡是喜歡自己的,但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師姐?是自己奪了她的心中所愛。
在床上蜷縮了一宿,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睡,思緒被拉到了與長凌相遇之前。她沒有參與過長凌的過往,如今越是努力遐想,就越是心煩意亂,只有屋中香薰散發出的淡淡幽香才能稍稍撫慰她紛亂的心。
天已漸明,蘭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做了好多瑣碎的夢。
夢中皆是長凌的身影,卻一次又一次的驚醒,然後又不甘心地睡去,又驚醒,迴圈反覆。不知不覺枕頭已經溼了一片,恨不得立即就去通天塔抓出長凌,唯有靠在他懷裡才能夠安心。
連續兩日,蘭笙都將自己關在房中,閉門不敢見竹苓,杜策也沒再往旭日殿跑,整個旭日殿無比的寂靜。
“蘭笙,你怎麼了?”竹苓一手拿著飯菜,一手急切地敲著蘭笙房門。
蘭笙一直閉門不出,竹苓擔心她餓壞了身體,時常來呼喚她,卻一直都沒有得到回應,此時臉上更是掛滿了擔憂之色。
“師姐,我沒事。”這次,蘭笙開啟了門,她垂著眼眸,眸中佈滿血絲,看起來憔悴不堪。
“蘭笙,你……”看著蘭笙頹唐的臉,竹苓無比心疼。
“是我沒休息好,師姐先回去吧,我再休息會。”蘭笙雙目無神,說著就要關上房門。
“別。”竹苓連忙道,一手撐住了即將合上的房門,眨眼間擠進了房間,差點打翻了手上的飯菜。
蘭笙關上了房門,只是自己回身走向床鋪,沒有再要竹苓回去。
竹苓將手中的飯菜放在桌上,扶著蘭笙躺下,歉意道:“對不起,都怪師姐前些日說的話太重了。”
蘭笙倚靠在床頭,不想讓竹苓過多擔憂,強顏歡笑道:“師姐,我真的無事。”
竹苓看著蘭笙憔悴的臉,凌亂的髮絲,在後山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
短暫沉默後,竹苓以心聲說道:“蘭笙,你是不是也喜歡師兄?”
這個問題她內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此時此刻又不得不問個清楚,藏在心裡對她們兩人都是折磨。
蘭笙瞪著佈滿血絲的眸子望著竹苓,沒有說話,思緒還在掙扎,不知如何面對竹苓。
蘭笙的表現讓竹苓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試探性問道:“可是,你已有家室了不是嗎?”
“師姐,那日在湯泉宮我是騙你的。”蘭笙決定不再隱瞞,將和長凌在一起的所有經歷和盤托出。
“你沒有家室?”竹苓頓了頓,有些錯愕。
“我說的相公就是長凌,寶玉也是長凌給我的。”蘭笙垂下眸子,不敢看竹苓。
相公就是長凌?
頓時,竹苓腦子“嗡”的一下,混混沌沌,整個人都快坐不穩了,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是啊,自己怎麼就忘了,師兄一直對蘭笙無微不至,在他的心中,蘭笙才是那個他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愛護的人。
竹苓呆坐在床頭許久,漠然地起身,機械般的向門口走去。蘭笙想要安撫她,迅速起身,從身後擁住了竹苓,嘴角抽搐了良久,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好將頭依靠在她肩上。
“蘭笙,希望你們幸福。”竹苓淡淡說道,強硬地拉開蘭笙的手,從她的懷抱中掙脫了開來。
蘭笙追隨竹苓出了房間,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再追上去,轉而來到院中。
將心中藏匿的事說出來了,蘭笙感覺好受了許多,雖還不知如何面對竹苓,但至少不會像之前一樣不安。
“蘭笙,怎麼一個人坐在這發呆。”隨著一聲爽朗的聲音,杜策的一張大臉也探到了蘭笙面前。
“只是有些累了。”蘭笙淡淡說道。
聽了蘭笙的話,杜策恍然道:“練功太累了?”說完,又摸著下巴,戲謔帶著玩味問道:“這不像蘭笙師妹的作風啊?”
蘭笙瞥了杜策一眼,沒有搭理他,看著院中落葉翩翩,伸手接住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