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抬眼望去,卻見右首那紫衣人,寡言少語,且年歲明顯長於莫西東,看著年近四十,面龐留有微髭,身子挺拔寬闊,一雙大手佈滿疤痕,此刻將徐浣塵掌力拿住,口中沉聲讚道:“少年,好功夫,看來御玄宗天下玄門之首,果非虛言。”
三雲道人見已動起了手,便知道今日若要和平解決,已不可能,飛身便來到近前,笑道:“兩位何必與門中弟子計較?在下乃是宗門之中刑罰長老,二位若要較量武學,儘可與貧道切磋,還未請教這位高姓大名?”
那右首紫衣人緩緩鬆開手掌,徐浣塵驟得自由,立馬縮手撤回,然而手腕上卻仍是一片白皙全無掌印痕跡,想來此人果真內勁渾厚,這一拿之下,全不摻雜絲毫外功,竟是純然以內勁力透全身。
那紫衣人看了看眼前情境,低聲說道:“在下,李七襄。”
此人名號一出,人群之中竟是又起一陣波瀾,墨止看著臺下眾人,心中暗暗說道:“這幫人是沒聽過名號嗎?怎麼聽見誰報個名號都這般大呼小叫。”
三雲道人拱了拱手,道:“居然是李大俠,沒成想這俠義盟果然臥虎藏龍,想來方才那聲低喝,當是李大俠所為了?”
李七襄點點頭,並不言語。
而莫西東則是冷冷怪笑,說道:“在座想來皆是御玄宗門下精銳,卻均難抵抗,實在是令在下大大震驚。”
三雲道人說道:“御玄宗武功自然深奧玄妙,諒你無知之輩,豈可明白?你二位方才斗然發聲,一眾弟子全無防備故此中招,閣下言語鑿鑿,看來今日是與我們務求一戰了,既然如此,在下三雲,願與閣下一戰!”
說著,前踏一步,目光迥然,直直地瞪著眼前莫西東。
莫西東又是狡黠笑道:“三雲大師,我們短短見了一面,你已屢次要與我爭鬥了,莫非這便是御玄宗待客之道麼?”
寧若芙在身後聽了許久,此刻冷然發聲:“待客之道所待的乃是相敬之賓,閣下分明上門挑釁,哪裡還有什麼待客之道在?”
她這話說得冷淡,可話語之間極是在理,故而一眾弟子紛紛叫好。
莫西東聞聽,故作驚嚇:“你們聚在一處果然是厲害得緊吶,我一個人可說不過你們,既然你們不願參加我們的英雄大會,也便罷了,我這便下山去。”
三雲道人攔在身前,正色道:“閣下上山挑釁,可不能這般輕飄飄地說走便走,你方才語出不遜,辱及宗門,若不道歉,絕難離開。”
三雲道人為人雖古板刻薄,但始終頗有威壓,眾人一聽他如此說,各自也紛紛點頭,一時之間,群情聳動。
莫西東看了看眼前眾人,在看了看此刻站在身前的徐浣塵,說道:“要我道歉,卻也無不可,我看方才這白白淨淨的小師傅最是激憤,若是他能賜教我一招半式,我便道歉,如何?”
這話一出,四下裡哄聲大作,眾人紛紛罵道:“欺負年輕弟子,算什麼本事!”
莫西東對著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可眾人罵聲不止,莫西東眼神一翻,一旁的李七襄點了點頭,腳下發勁,力踏大地,又是一股沉然響動席地而來,眾人各自立足不穩,險些就此摔倒,被他這番震懾,便聲浪驟減,再見那李七襄腳下大地竟仍是絲毫不見皸裂。
莫西東忽然單手負後,另一隻手執拿紙扇,護在身前,笑呵呵地說道:“我自然不會欺負你們御玄宗,若是這位小師傅能勝得我一手之力,在下立時道歉,絕不猶疑,如何?”
而此刻,墨止的聲音卻是隔空笑嘻嘻地傳了過來:“這般打賭好沒意思,若是御玄宗年輕弟子能勝你一隻手的功夫,你便對著重桓山山門,連磕一百三十二個響頭,作為補償,從此不可踏足山門半步,如何?”
莫西東眼光掃去,卻見墨止此刻滿臉嘻嘻笑意,站在臺上左晃右晃,極是油腔滑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