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費力的抬起手,對著他們招了一下,用乾啞微弱的聲音叫了聲,“軍醫……”
胡軍醫見狀,嘆了聲氣,小心的從旁邊傷員中間過去。
他走到那士兵身邊,彎腰拉住他的手問道:“可是有事要說?”
那士兵對著他點了點頭,費力的抓住他的手,“我,可能,不行……不行了。”
他明顯的氣息要上不來的樣子,虛弱嘶啞的聲音讓人聽著心酸。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顫巍巍的把荷包遞給軍醫,“我死了,麻,麻煩讓人去我家……讓我娘子改……改嫁,別讓她為我守寡。”
胡軍醫聽著心裡難受,眼眶忍不住泛紅,他伸手接住了那士兵的荷包。
那士兵見他接了荷包,虛弱的笑了笑,“我,床下有……銀子,當感謝,軍醫了。”
他說完就沒有了力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帶著滿腔遺憾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姚南香站在原地,親眼看到了一個生命的隕落,心裡有種酸澀的感覺蔓延開來,好似要將她淹沒般,讓她忍不住眼眶發酸。
前世她在醫院做醫生時,醫院每日去世的人都不少,可從未有人在她的手術檯上失去過生命,她從不允許有人在她的手術檯上出事。
胡軍醫深深的嘆了聲,拉單薄的被子把那士兵蓋好。
他深深的望了那個士兵一眼,走出帳篷,通知士兵把屍體抬了出去。
姚南香見狀,沒有再待在旁邊看著,她走近了傷員,從最旁邊開始,給每個傷員做檢查。
她出來時沒有背藥箱,但是腰上卻帶著高氏給她做的腰包,方便她從空間裡面取藥。
她檢查了每個傷員的傷口,給傷員的傷口做了消毒。
很多傷員的傷口都感染了,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身體燙的不行。
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有限,有沒有抗生素,傷口一旦發生感染,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人多眼雜,她沒有辦法給傷員注射抗生素,只能拿出口服藥,麻煩胡軍醫幫忙倒水,給他們喂下去。
這個帳篷大約有三十幾個傷員,有十多人已經在康復了,還有些傷太嚴重,僅存一口氣還躺著。
其中有五人傷口感染髮著高燒,人已經燒的迷糊了。
姚南香給他們都服用了抗生素,又把他們的傷口重新清洗消毒做縫合處理。
旁邊胡醫生看著她穿梭在傷員中間,他在旁邊幫忙倒水,從她那裡接藥給傷員喂進去。
她醫治傷員的手法跟他們完全不同,就連給傷員吃的藥,都是他見所未見的。
姚南香的操作讓他心裡滿滿的疑惑,卻沒有機會問出口。
他雖說疑惑,可姚南香是聖上欽點的軍醫,他也不敢有所懷疑。
這邊可不止這一個帳篷的傷員,旁邊還有五個帳篷裡面滿滿的傷員。
受傷計程車兵每場戰役都有成千上萬,可是軍醫人數有限。
整個軍營也才十幾個軍醫,輕騎兵這邊不算上姚南香只有兩個,哪裡又能顧及的過來?
其實在戰場上受傷計程車兵,基本上很難活下去了。
救治也只是給傷口上藥,喝的藥都很難顧忌的上,所以存活率是超級低的。
姚南香讓胡軍醫帶著她,又去了別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