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南香帶著王清兒進了她跟顧清華暫住的宮苑。
她皺著眉打量了王清兒一眼,轉身去旁邊櫃子裡找了件棉衣給她披上。
“表妹,坐下說。”姚南香拉著王清兒在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水。
王清兒披上衣服坐下。
她看著姚南香,心裡有些激動,可卻沒有哭,臉上多了些木然。
她那雙本來清透帶著怯懦的眼睛,此時看起來沉靜落寞,眼底如死水般寂靜,不似一年前那般嬌柔了。
可見這一年來,她的變化是極大的。
姚南香看著她消瘦的臉龐,把茶水遞給她,疑惑的問道:“前年你被賣了之後,你弟弟去我家找我了,你大表哥去找你了,可是他去的時候你已經跑了,我們找了你好多天,你怎麼會到了丹斐?還……”
姚南香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王清兒好似不在意的輕笑一聲,“怎麼還進了青樓,做了青樓姑娘是嗎?”
她望著杯中的茶水,眼底滿是苦澀,可神情卻無端的有些嫵媚,似是時刻刻在骨子裡的下意識神情。
她抬頭看著姚南香,嘆了聲,說道:“當時我逃離了那老頭的家,不敢去你家,怕被我……他們找到再次送回去,就想著走遠些,總會有活路的。”
“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那會大雪封路,天寒地凍的,我偷拿的盤纏不多,就找了個簡陋的客棧暫住著,因為我是一個姑娘家,就被黑店的夥計和老闆盯上了,他們在飯菜下了迷藥,把我賣給了一個丹斐過去的商人。”
“本來那商人是要納我為妾的,可他家中的夫人不同意,找人侮辱了我,然後偷偷把我賣給青樓,我不願接客,那裡的媽媽的讓人打……”
王清兒訴說著悲慘的經歷,身體下意識的在顫抖。
她心裡對那些回憶無比的恐懼,可是眼底卻滿是茫然,唇角還帶著苦澀的笑,“我想過去死,也真的去做過,可是每次都沒死成,青樓的媽媽派了個人看守著我,我不聽話就給我一頓毒打,直到我後來認命了。”
她說著說著,眼淚還是沒忍住落下來。
姚南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溫度傳到她的手背,讓她隱忍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
她拉住姚南香,委屈的抽泣著,“表嫂,我活的好痛苦,可是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姚南香拍了拍她的手,眉頭緊鎖,溫聲安撫她,“別怕,我和你表哥給你做主。”
若是能回到那個時候,她絕對不會再把王清兒送回家去。
那對男女根本不配為人父為人母!
“不,不行的!”
王清兒聽到姚南香的話,突然激動起來,“她們給我下了毒,我每個月要是不按時服用解藥的話,就會全身如同螞蟻啃噬,痛苦難忍。”
她說著,突然又笑了起來,“不重要了,至少我有一個月的自由。”
到時毒發,她直接一條白綾吊死了,便也沒有任何痛苦了。
現在的日子,死了比活著輕鬆多了。
姚南香聞言,趕忙拉過她的手腕,給她把了個脈。
脈象近乎正常,只是隱約有些不對。
姚南香覺得,應當是解藥的藥效在壓制著毒發,所以脈象的波動不大。
“別擔心,你安心在這待著,其他的我來給你想辦法。”
姚南香拉著她的手安撫著她,眼底滿是堅定,“解藥的事交給我,我會有辦法的。”
她自己研製解藥的話,應當也是能研製出來的,只是大軍隨時會出發回大盛,到時候路上她根本沒有辦法研製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