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舒默默的拉過被子,抱緊擋在胸前,說道:“可是男女有別,外頭有許多房間,徒兒何必和師父擠在一起,而且蜷縮著睡,容易長不高。”
季玄羽將胳膊枕在腦後,回過頭看她,輕笑出聲,“師徒之間也論男女有別麼?”
安錦舒認真想了想,好像不用。
季玄羽又道:“徒兒已經有師父半個頭高了,實在不需要再長個了。”
安錦舒垂下頭,好像有道理。
她剛想張口,卻被季玄羽打斷了。
他眸光如晦,沉沉開口,“師父可知道凡界有個典故,叫做引蛇出洞麼?”
安錦舒搖頭,“不知。”
“我們明天之後,在外人眼裡是對夫妻,我生性花心風流,流連青樓不歸家,至於師父呢。”
季玄羽打趣的笑道:“就是被我嫌棄的黃臉婆。”
安錦舒下意識摸了摸臉蛋,她哪裡黃了?
不對!她笨得才反應過來。
安錦舒緊張的攥著被子,“你想以身犯險,引女妖出現?”
“不行!你會很危險!”她絕不許季玄羽任性胡來,“這事得從長計議。”
季玄羽看向安錦舒的目光裡,帶著抹不易察覺的柔和,“師父不是缺香火麼,若是耽誤了時間,那千兩銀票張老爺就不掏了。”
“香火沒有就沒有了,我不能把你置於險境。”孰輕孰重,安錦舒心裡拎的清,她怎能讓季玄羽獨自承受未知的危險。
以前季玄羽出征抵禦魔界妖界的外敵時,所有仙與他說過最多的話,是旗開得勝,大勝歸來,似乎從來沒有仙真正關心過,他的安危。
而安錦舒的話,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抹柔軟。
“有師父在,會保護好我的。”
安錦舒羞愧扶額,無顏面對徒兒的信任,就她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打理個仙花仙草的不在話下,可要是對付女妖,屬實是……盡力一試吧。
她心裡沒底的碎碎念道:“我們得慎重行事啊。”
季玄羽嗯了一聲,翻過身蓋好被子,“先睡覺,明日再說。”
安錦舒不死心道:“你真不換個房間睡麼?”
季玄羽反問,“你見誰家夫妻分房睡的?”
安錦舒認真想了想,好像上到仙界,下到凡界,所有夫妻都是同房睡覺。
她不得不感嘆,徒兒考慮周到,做戲都得力爭沒有差池。
夜過三更,枝頭麻雀吱叫幾聲。
房外似有異響,嗒嗒的腳步聲,一步一步靠近。
季玄羽警覺的睜開了鳳眸,眼底一片清明,常年征戰的他早就養成了淺眠習慣,更何況對於上神來說,睡覺只起個調養生息的作用。
他悄無聲息坐起身,推開窗,翻出了屋子。
他藏在柱子後面,果然看到有個黑影鬼鬼祟祟,撅著屁股朝著牆根移動。
季玄羽饒有興致的看了一會後,繞到黑影身後,拍了他頭頂一巴掌。
黑影被嚇了好大一跳,下意識尖叫出聲,但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季玄羽鎖著喉,像拎小雞崽子似的,拎到外面去。
季玄羽藉著月色看清黑影的臉,他鬆開桎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