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羽抱胸,反應很是平常,語氣淡淡的反問,“那又怎樣?”
“能改變三日之後,他們兩個會分開的事實麼?”
季玄羽的話,如當頭給安錦舒潑了盆冷水,將她的欣喜和激動,澆滅了個乾乾淨淨。
安錦舒垂下眼眸,神情懨懨的,她沮喪的說道:“昭願是公主,祁淵是將軍,他們身上都有屬於自己的使命。”
季玄羽只覺可笑,他嗤道:“胤朝有十萬大軍,卻要用女人換取所謂和平,祁淵道貌岸然,也是十萬人中的其中之一。”
安錦舒聽了季玄羽的一席話,頃刻頓悟了,她震驚道:“十萬將士齊卸甲,竟無一人是男兒?”
而祁淵,如此薄情之人,怎堪託付?
季玄羽眼神微黯,透露出譏諷,語氣頗有些自負的味道,“若我是祁淵,真的愛昭願,那天下大亂又與我何干,人生須臾幾十載,應當及時行樂,別留遺憾。”
安錦舒連連搖頭,對於季玄羽的這句話,她很是不贊成,立即否定道:“家國大義,總大過兒女情長。”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滄海桑田的流逝中,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都不知經歷了多少個朝代更迭。”
安錦舒被季玄羽的一通大道理,講得雲裡霧裡。
她還沒有領悟明白,又聽季玄羽輕笑出聲,“算了,我和師父論什麼道呢,立場不同看法不同罷了。”
安錦舒悵然道:“我以前覺得做神仙難,可下凡後經歷一遭,看到這芸芸眾生皆苦,突然就覺得做神仙也不難了。”
季玄羽淡笑不語,比起萬年來仙界一成不變的無邊孤寂而言,凡界充滿了人間煙火起和人情冷暖,這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心底生出幾分有趣來。
或許凡界的繁華,是他傷好之後,遲遲不歸仙界的原因吧。
而懸崖那邊,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兩仙的想法,季玄羽和安錦舒齊齊看去。
不知何時昭願公主掙脫了祁將軍的桎梏,反手甩了祁將軍一巴掌,他臉上浮現出紅暈,可見這巴掌的力度是有多大了。
祁淵不多不避,生生挨下了這巴掌,他脊背仍挺得筆直,頭也不偏一絲。
昭願眼眸中浮現出一抹薄怒,“你敢犯上?”
祁淵勾起唇角,直視她的眼眸,聲音中帶著愉悅的笑意,“臣犯了又如何?”
昭願被噎住,臉色不知是羞是怒,半響才蹦出一個字,“你!”
祁淵不等她再發火,又將她緊緊抱在懷中,覆唇而下,兩人重新輾轉在一起。
這此,昭願眼角含著淚,不再掙扎,祁淵的懷抱是那麼熱烈和滾燙,將昭願都快融化了,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昭願那顆堅硬冰冷的心,終是被他給融化了,眼角緩緩落下一滴眼淚。
祁淵將下巴抵在昭願的額頭上,滿眼都是深情,喃喃道:“公主殿下,是臣沒能護住你,臣罪該萬死。”
在這一刻,祁淵不再偽裝,將心底的那顆真心徹徹底底擺在昭願面前。
昭願聞言,再也繃不住,嗚咽哭出聲,“阿淵!”
可惜這一切都太遲了!
三日光景啊!
如何能撫平這十多年的愛恨糾葛!
頭頂浮的白雲,耳邊吹過的微風,腳下翠綠的大地,身前這連綿的山脈,都在見證著這對苦命鴛鴦,相愛和註定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