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舒思考片刻後,她轉身去桌子上,拿起一把繡剪,對著舞服咔咔兩剪刀下去,把肚臍眼以下的部分,全部裁剪掉。
坊主滿臉驚訝,“你這是?”
安錦舒示意坊主稍安勿躁,她先將舞服換上,腰部鏤空,更突顯出她瓷白的面板,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坊主先是從疑惑的臉色,轉而莫大的欣喜。
她驚歎道:“好,改得好!”
不僅將破碎的口子去掉,反而更顯出顏玉身條美。
坊主長舒了一口氣,她癱坐在椅子上,露出笑顏,“我記得你肚子上不是有些贅肉麼,何時竟減掉了?”
安錦舒含混開口,“少吃點,就減下來了。”
危機已經解除,可她凌煙舞坊坊主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不能就讓別人這麼欺負了去,她走到小翠和班主身邊,咬牙切齒道:“這事我記下了,以後我們再算賬。”
小翠氣得站起身,剛想和坊主理論幾句,就被班主拽著袖子,強行按了回去。
這事,本就是他們芳華梨園理虧,班主秉著不得罪人的態度,低聲表示歉意,“是我沒能管教好手底下的人,不用坊主說,我回去定會嚴懲。”
班主抬眼迅速瞥了眼偏閣的門,提醒道:“我們在相府,都是討生活的不容易。”
“還用你說。”坊主顧忌著這是相府,她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要不然她在生意場還混不混了,定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不等班主再言,坊主也懶得再聽他叨叨,冷笑一聲就轉身走開了。
這場風波過去,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偏閣裡出奇的安靜,就連根針掉在地上,這種細微的響聲都能聽見。
直到天下漸漸暗下去,從遠處漸漸飄來絲絲縷縷的管絃樂聲,外面的小路上架起了燈籠,府中燈火通明,似點點星光。
而偏閣一片冷清和黑寂,沒有人來管這裡的人,他們也不好去主動要蠟燭,只得這樣在緊張和未知的時辰裡熬著。
直到,偏閣外面響起腳步聲。
閣裡眾人幾乎是瞬間,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
門被推開,白日裡引路的嬤嬤走了進來,她抬手掩了掩鼻,面容浮現出一抹嫌棄之色,輕聲嘀咕道:“滿屋子廉價脂粉的味道,真是嗆死人了。”
隨後,嬤嬤指著坊主招了招手,坊主立即靠了過去。
“讓你的舞姬和樂師,拿著東西跟我走。”
嬤嬤說完,就跨出了屋子。
坊主趕緊說道:“還不抄著傢伙事跟上。”
這麼快就要上場了,也不提前通知,他們事先也沒有準備。
舞姬們火急火燎,腳步飛快的去搶離自己最近的銅鏡,梳理鬢髮和衣帶,和樂師們手忙腳亂的搬樂器,又一窩蜂往外跑。
別家見是如此情況,也開始忙絡準備起來。
嬤嬤在前面領路,坊主跟在後面五步遠的距離,一心二用的看路,又時不時回頭看她手底下的姑娘們,緊張到不能呼吸。
嬤嬤領著她們,穿過重重疊疊的花廊,走過彎月帶橋,走了一段很遠的路,就當坊主體力都快跟不上,吃不消時。
終於轉過一片百花園,到達了目的地。
一處龐大的水榭歌臺,靜靜坐落在湖面上空,周圍掛滿了無數的名貴紅緞,隨著風妖嬈的舞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