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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能不能一直都這樣

路初晴手肘彎曲托腮望著窗外,心裡默默哼唱這幾句歌詞,倏而眉頭舒展,眼含笑意。

她低下了頭,她把剛才心裡哼出來的歌詞寫在了那個本子上,這大概是路初晴第一次這麼認真的寫著字,還是專門寫給童羽的歌詞,她期待著在將來的某一天能親口唱給他聽,只要路初晴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想笑。

“寫給童羽的?”她的同桌發現路初晴的異樣,臉湊過去當看清她本上的內容時,微眯著眼看著路初晴。

路初晴下意識地用手擋住了剛才寫的內容,那人又言:“別捂了,晚了,我全部都看見了。”

大概在一班,和路初晴關係比較近的人都知道路初晴喜歡三班的童羽,雖然她除了奚淼並未向任何人提及這件事,但畢竟她們不是傻子,只要不是瞎子有心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路初晴在默默喜歡著一個學霸級一樣的人物,而那個人卻一直不知道。

路初晴頓時羞紅了臉,她眼皮微微合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想掩飾這尷尬,她同桌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很懂的樣子。

“那你還不準備告訴他嗎?”同桌又問。

路初晴搖搖頭。

“為什麼?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你喜歡他,別到時候錯過了又後悔。”

“不想說,我覺得這樣挺好的,說了的話,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第一次見到童羽的時候,她就對這個安靜,性情乖張的少年心生好感,第二次是陽光下彈吉他唱歌的他,那時,路初晴就深深地喜歡上了這個少年。

這半年來只要知道她喜歡童羽的人都曾勸她,要勇敢的告訴他自己的心意,但路初晴都拒絕了。因為她在心底裡害怕,如果被拒絕了,不光連朋友的做不成,就連最平常的噓寒問暖都沒有勇氣去開口言語。

她總是在童羽的背後偷偷跟著,記錄關於他的一切。

她不會畫畫,只能用筆在本子上寫下,每一次見面說的話,做的事。偷偷地記下他的生日,他喜歡吃的食物,他喜歡做什麼,他的習慣是什麼。

“那個,小羽啊,今天是你爸去你們學校幹活的第一天,你見到他了嗎?”

晚飯後,廚房叮鈴咣啷地響,原是童羽正在廚房的水池裡刷碗,童奶奶慢悠悠湊了過來,童羽聽完,手頭的動作一頓,嗯了一聲。

“你跟他說話了嗎?”

“沒有。”

“小羽,你爸說過他不會賭了,最近警察一直在抓捕賭徒,能不能別讓他們知道你爸……”

後面的話被咣啷聲打斷,童奶奶嚇了一哆嗦,童羽的面色僵硬,很久才開口:“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碗洗好了,我回屋學習了,您也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小羽,你放心,我沒有跟你爸說你在那裡上學。”

童奶奶衝著童羽的背影喊了一句。

“你個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

那一夜的記憶闖入他的腦海,那個雨夜,下了很大的雨,那個人憑著我是他的兒子,把我拽到了那些人的腳底下,他們每一腳都使著全力,踹在我的身上真是疼。

我用胳膊護著臉,雨點無情地打在頭上,滴在眼睛裡,本能地闔上雙眸,雨水沖刷地勉強能睜開眼睛,從雙臂的縫隙裡看到那個人疾力奔跑的背影,我拼命地呼喊求救,他們踹的越來越狠,那個人跑的好快,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突然見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忍與冷漠。

他們好像停了,除了唰唰下雨的聲音,好安靜,我艱難地爬到了最近的樹底下,暖流摻雜著雨水順著額間落下,入眼的一切都是朦朧難辨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失去意識,不受控制地倒在雨水裡。

那段記憶是他永遠不想回憶起的,童羽雙手捂著臉,煩悶地撩起頭髮,眉毛微微攏起,真是想痛痛快快的失憶一次,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

週末的午後陽光很舒適,很溫暖,給整個城市鍍上一層金色。

路初晴在衣櫃裡翻牆倒櫃找了半天終於找出了一件自認為最好看大衣,穿在身上,在立鏡跟前照來照去,嘴角勾起弧度,露出了她那一對可愛的虎牙,滿意的笑笑。拎上裝著數理化作業的書包,蹦蹦躂躂出了屋門。

“誒?晴晴,你幹什麼去啊,這麼高興。”

路媽媽看到路初晴的臉上洋溢著無比燦爛的笑容,不禁好奇問道。

“媽媽,我去同學家寫作業了,晚上就回來了。”

還好路初晴方向感很好,按照前幾日找喬之洛要來的地址,因為給的不是具體地址,她只好沿著維新西巷一直往裡走,路面的雪還沒化完結成了冰,還好在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上不會容易滑倒。

“誒?小羽,你這是要出門去哪兒啊?”

“我去趟新市街口……電路壞了……讓我去修一下。”

路初晴忽然聽到了他的聲音,側頭見他正和水果攤販阿姨聊天,慌里慌張地四下檢視,卻發現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瞬時覺得無所適從,她趁他還沒有發現自己,連忙背過身去。

心臟跳得厲害,突突的,感覺分分鐘要跳出來一樣。

她學著螃蟹走路的樣子,一步一步挪到了不遠處的石凳上支著腦袋,利用髮量多的優勢用馬尾辮遮住了臉,埋頭假意看著書。

幸好,童羽從旁邊徑直走過並沒有注意到她。

路初晴大概在石凳上坐了有半個多小時,他的身影終於出現在前方的拐角處,路初晴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儀表,沒有發現不妥的地方,這才從石凳上站了起來,低著頭假裝踢著腳邊石子,紙袋子在空中慢慢晃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