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英道:“無妨,就算他是衣錦還鄉,也還沒有官職,那舊縣令和郡守都伏法了,捧著他的,也就族裡和那些地主老財,不礙事。”
大庚拍了下腦瓜子,“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茬,他以前厲害,也是因為那縣令和郡守願意捧他,現在這兩個都倒臺了,還怕個卵。”
常英道:“理是這個理,但我們還是小心著點好,對外不要聲張。”
大庚點頭,保證道:“放心吧,英子哥,我現在就回屋待著去,今兒個不出門了,免得看得心煩。”
“嗯,有事我會喊你的。”常英說著,送他出門。
證據都給酆將軍拿走了,現在要做的,唯有等待。
穗穗最佩服老爹的這一點,遇事不亂。
此時,村裡為明天迎接狀元郎已經張羅開了,甚至還有人特意去呂家村和楊家村搭界處鬧騰,顯擺村裡出了狀元。
村裡鬧得最歡實的,無外乎呂二爺和呂錢那幾個地主了,想著明日好在呂睿超那裡邀功。
倒是族長,以身體欠安為由,把事情都推脫給了這幾個,窩在自個家裡沒出動。
他家老婆子問道:“你真當不去啊?狀元郎可不是輕鬆能考上的,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啊,咱不得給孩子攢點人脈啊!”
族長冷哼了聲:“攢人脈?我看倒未必。”
“哦?”老夫人不解道:“這話怎麼說?”
族長道:“那酆將軍接二連三的去常家,你是看不著還是聽不著?昨兒個收拾困仙山,連同那個山頭的員外都押走了,明兒個?哼哼!”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那困仙山的事,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和人家呂睿超又扯不上關係。”
族長搖頭:“你是不是忘事啊,常家擺滿月酒那天,又是炸彈,又是殺手的,最後怎麼著,遠在京都的酆將軍竟然到場了,救了常家一家子,這誰能想到?整個就是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你還看不明白?”
“我看啊,明天也不一定是個好,野二驢和呂錢他們幾個願鬧騰就鬧騰去吧,得沒得著臉,都是他們的運氣,反正我家裡頭的,一個也不許摻和。”他沒好氣的道。
老夫人複雜的嘆了口氣,“我這不也是為了孩子的將來著想嘛,你這些年幫了常家這麼多,撈著哪些好處了?他家現在又添三孩子,那吃都得吃窮他們家,將來怕是連過日子都為難。”
“你懂個屁,反正聽我的,不要摻和,別再叨叨,我自有主意。”族長怒道:“煩死了!”
老夫人見他確實惱了,努了努乾癟的嘴,也沒敢再吱聲。
呂二爺和呂錢幾個在村門口張燈又結綵,但他們誰也沒想到的是,原本風和日麗,大好春光的天氣,到了半夜裡,忽然狂風大作,緊接著就開始下起雨來。
一夜間,竟倒起春寒來。
第二天,他們冒雨跑到村口一看,好傢伙,紅紙糊得滿地都是,其他物什也被風颳得稀碎。
村裡有心通道的老人,悄咪咪的說道:“狀元郎衣錦歸鄉,本是大好的事,這滿地血紅,怕不是好兆頭,恐有災禍啊。”
呂二爺聞言,幾分得意的對呂錢道:“我就說讓你別整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吧,這要是觸了狀元郎的黴頭,你還想討個好?怕是門都沒有!”
呂錢黑著臉,讓人趕緊收拾了,天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張燈結綵這一出,是不現實了。
“哎呀!”呂二爺笑眯眯的盯著昨天讓人掛的牌子,道:“還是我的主意好啊,牌子一掛,風吹不倒;鼓樂一吹,雨打不散;這就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