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之林看向茶杯,淡淡的道:“不了,多謝郡守美意,醫師吩咐過我,這段時間需忌口,茶酒、發物,概不能碰。”
呂睿超眼底微沉,徑自喝了口茶,才說道:“既然這樣,那可怎麼辦?眼看著就要春耕了,那各個村裡,都因缺糧,荒廢了不少耕田!”
“我差人去望月閣擺了桌酒,喊了城中那幾家大糧商,打算夥同趙大人前去與他們商議,是否由衙門低價進購糧食,發放給各村百姓,”
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真是可惜啊,你有傷在身,和他們談價格可是場硬仗,喝茶飲酒是少不了的,這個嘛,我做不來,而且這事又不歸我主管,責任可都在你趙大人身上!”
“我原想著,替趙大人解解憂,可你竟然要忌口,連茶也不能喝,看來只能以後再說了!”呂睿超望洋興嘆。
趙之林無語,難怪那幾個糧商不肯見他,原來是呂睿超在背後搗鬼!
呂睿超見趙之林吃癟的樣子,心裡別提多敞亮了,簡直比睡在春三孃的溫柔鄉還要快活!
趙之林作揖道:“下官正為此事發愁,大人既已擺好酒席,怎能因我爽約,到時只怕更引起糧商們的無端猜測和不滿,不知大人和他們約的是何時?”
呂睿超沒答他,只皺眉道:“可是,趙大人吶,你連茶都不能喝,本官說了,那幫商人最好品茶飲酒,你這樣去了,不僅辦不成事,反而要得罪他們的,和這幫唯利是圖的商人打交道,可不是你我之間啊!”
趙之林沉沉的看著他,端起那杯茶,悶頭喝掉,倒扣茶杯給他看,“呂大人,這總沒問題了吧,老百姓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下官若能以一己之軀,換他們安居樂業、心懷希望,那也是值得的!”
呂睿超看著那光茶杯,聽著這番大義凜然的話,心中暗生嫉恨。
他厭惡趙之林的心懷大義,好似天底下只他這麼一個好官,只他為老百姓著想!
“別急!”呂睿超罷手道:“那些糧商不好請,我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招呼來他們,這本該是你的職責啊,趙大人!”
趙之林眼底微沉,直言道:“呂大人想要趙某做什麼?”
呂睿超也不拐彎抹角了,道:“你難道不知道嗎,常樂在我身上下了蠱,本官聽說你和她關係不錯,只要你讓她給我把蠱毒解了,那今晚的飯局,才會有著落!”
趙之林眉頭微蹙,“呂大人,此事下官並不知情,您和常醫師之間的恩怨,請恕趙某無能為力。”
呂睿超聞言,冷笑道:“趙大人,你應該不知道中了蠱毒後,是什麼滋味吧?”
他就知道,單憑一個席面,是拿不住趙之林的!
趙之林沒說話。
呂睿超則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扭頭給假扮成家丁的蠱師使了個眼色,道:“既然趙大人無能為力,那我們就打道回府吧!”
他話音剛落,趙之林忽然渾身劇痛,不可控制的跌倒在地。
張捕頭他們見狀,趕忙跑過來扶他。
呂睿超冷眼瞧著趙之林的痛苦掙扎,假意關切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這樣了,趙大人,你感覺怎麼樣!”
趙之林看向呂睿超,見他神情似笑似急,忍著痛,伸手抓住他的鞋面,緊緊攥著,道:“呂大人,這就是蠱毒的滋味吧!”
呂睿超臉上的表情陰沉下來,脅迫道:“那你要不要去找常樂解蠱?要不要和糧商們吃飯?”
“啊!”趙之林痛苦的嚎叫了聲,脖頸上青筋怒張,“我去,我都去!”
呂睿超這下微微一笑,拍了拍蠱師的肩膀,道:“我就知道,趙大人一向識時務。”
趙之林頓時身上一輕,痛感悉數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