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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最後一瓶

不過,許母端著菜進屋的時候,還是警告許父了:“大過年的,不能惹孩子們不高興,要不一年都不帶順當的。”

許則歡苦笑,媽媽這是還不知道,今天早上店裡遭賊了呢。要是她們也迷信的話,估計也會擔心影響到運氣了。

媽媽在家還是很權威的,果然吃飯的時候,許父不怎麼吱聲了。只是他不愛說話了,氣氛也顯得低沉。許母開啟了說話模式,對文因朝問長問短的。雖然是打著關心的名義,怎麼聽,怎麼像套話呢。

“你別怪我問你這些啊,關鍵是歡歡沒怎麼說過你家裡的情況。我問她,她還說沒好意思問你。哎,現在的年輕人啊。其實說說這些沒什麼的,你說呢,小文?”

文因朝用眼神向許則歡求助,一邊誠懇回答道:“是的嬸,我倆最初都是聊些其他的內容,沒怎麼涉及到這些事。”

許則歡回憶起來,可不是麼。他們當時就是覺得精神上頗為投契,壓根沒考慮過世俗的東西。而單位同事介紹起物件來,介紹人全部是把對方條件擺在桌面上的,家庭條件、經濟狀況,長相……都是重中之重。

許母:“你吃點菜,咱們慢慢聊。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啊,今年多大歲數了?”

許則歡覺得,這也是好現象,說明母親願意考察一下文因朝。證明他還有值得她觀察的價值……

文因朝大概也是這麼想的,耐心回答著許母陸續的問題:“他們原來都是做生意的。我家裡情況比較複雜,父母離婚了。我跟著媽媽一段時間,後來就跟父親和繼母一起生活。繼母生了弟弟之後,我又回到媽媽身邊……很羨慕小歡有這樣幸福的家庭,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許母看向文因朝的目光裡,有了一些同情。她趕緊給他夾菜:“你多吃點飯,我這雙是公筷。”

文因朝:“嬸子我自己來,不用照顧我了。”

許父終於也說話了:“那他們同意你做這樣的決定嗎?”

文因朝:“我已經成年了,做什麼事情都是自己下了決心就好。父親那邊將來有弟弟照顧,母親現在也有她的歸宿。他們現在還年輕,不涉及到養老方面的問題。將來有了需要,我們會再想辦法解決的。”

許母還是有些擔憂:“這裡畢竟是小地方啊。電視上天天都說,東北人才流失嚴重,以後人口只會越來越少。你可能也感覺到了,冬天實在太冷了,從十月之後就得取暖,一直到明年五月才暖和呢。這麼一算,光冷的日子都有大概七個月吧。你受得了嗎?”

文因朝:“叔和嬸都是山東人,不也在這裡紮下根了嗎?我主要是想和她在一起,她在哪,我就考慮在哪兒。可能這就是緣分吧,不瞞你們說,剛開始的時候,我也猶豫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改變了我的想法……”

“什麼事?”這回連許則歡都好奇了。畢竟,她也不知道文因朝為何變得和前世截然相反的。

他卻沒有說,而是先端起杯子,站起來,恭恭敬敬地敬向許父和許母:“叔,嬸,謝謝你們熱情的招待。我不太會喝酒,但也要先敬你們一杯!”

好在,他端的是啤酒。許母一向愛喝白酒的,雖然每天只喝一點。許父已經戒酒了,只在有客人應酬的時候,喝點啤酒。

父親最受不了別人的尊敬,也站了起來,勸文因朝:“你坐下,坐下說。”

“好吧。”文因朝坐下了,“我知道你們心裡的矛盾,謝謝你們肯讓我來。”

許父把啤酒喝了,開始主動給文因朝倒酒了:“其實也不是針對你,你看著還是很順眼的,沒啥毛病。等你將來有兒女就知道了,當父親是什麼心情。”

話匣子一開啟,兩人的酒不知不覺中也喝了快了。許則明和許則歡姐弟倆,一直在喝水。本來弟弟愛喝可樂的,許則歡說對身體不好,硬看著弟弟,不許他喝。結果許則明只好一直跟她一起,喝茶水。

許母攔著許父,“哎,你怎麼又拿出一瓶呢?不是說,今天你只喝一瓶的嗎?”

“那怎麼能行呢?不管他們將來結果怎麼樣,這小夥畢竟是誠心誠意來的,我得陪他喝好!”

許則歡:“爸,其實他沒啥酒量的……”

“你懂啥,當年我到你媽家吃飯的時候,你姥爺陪我喝了老多酒了,到底把我灌醉了。他說,想看一個男的本質上什麼樣,就得看他醉了之後,是什麼反應……”

許則歡悄悄碰了碰弟弟的胳膊,小聲跟他說:“你可記住了啊,將來到女朋友家,小心這招。”

許則明笑:“我不會喝酒,他們還能硬給我倒麼。”

“我當年也不會喝酒。”許父笑了。這是席間,他第一次露出笑容。文因朝一高興,更加決定捨命陪君子了,一定要讓許父喝好。

結果變成了他們倆在推杯換盞,許母和許則歡都想阻撓,卻沒有成功。許父又開始說他那句經典的臺詞:“再來一瓶!”

許則歡聽了頭痛。爸爸只有在喝了些酒之後,話才會多一些。不過這句話,他們是堅決不想聽到的。

許母已經開始想要訓他,暗暗掐了他一把。沒想到許父卻大聲道:“你掐我做什麼?”

許母很是尷尬,對文因朝笑道:“他其實酒量也不行。”

許父:“那個小雞燉蘑菇,我看雞肉沒人吃,再把蘑菇添點吧。”

文因朝:“叔,還有不少呢,不用。”

許父還是看向許則歡,許則歡麻溜就去添菜了。這活兒,她小時候經常幹。不過她一起身,許母就心疼,本來也想替女兒去的,被許則歡叫住,說自己去。

許母:“哎,你就會支使人。”

許則明:“我爸的習慣套路了,山東人的待客之道麼。”

許父衝他們瞪眼睛。他們全部集體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