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機構改革,許則歡所在的鄉鎮與另一個鄉鎮合併了,負責縣城所在地的8個街道,和附近五個村。單位的地址也搬了,從原來的城南,遷至位於城中心的一處樓房。
袁鎮長分別找馮文靜和葉明媚去談話,問她們想不想去街道當計生助理。現在每個街道,都增設了一名負責計劃生育的人員,都是有編制的。領導說,看她們工作認真,平時各方面也不錯,所以優先考慮她們。
只是,馮文靜和葉明媚都婉拒了。袁鎮長不理解,別人都恨不得求著領導,想佔個編制,她們明明是超編人員,怎麼還不著急呢?
馮文靜給出的解釋是:“我聽說將來可以考公務員,準備好好學習,考一個公務員的編制。正好現在的部門也不忙,有時間多學習。”
而葉明媚則說,她想考職稱,也需要時間。
袁鎮長不明白,她們為什麼突然成了愛學習的好同志。不過他的心盡到了,只好隨她們去了。
兩個單位合併後,明顯比過去的工作內容多了。尤其是一部分年輕人去了街道當計生助理,單位還留著的女孩就不多了。
本來有人推薦許則歡去當微機員,還有人希望發揮她文字特長,讓她去黨辦寫材料。袁鎮長征求了她個人意見,她只想留在文化站,覺得這個部門更適合自己,更何況,她已經開始晉職稱了。
袁鎮長也就沒有再為難她,不過還是語重心長對她說:“還是黨辦將來有發展啊。”
她表示知道了,領導懷疑她並不是真正知道。
不過,有好機會,她們不肯要,有的是人願意爭取。
於是,她們三個又被同事們戲稱為不求上進的典範。人家年輕人都奔事業,她們可好,一天心思不往正地方用,總琢磨賺錢。
葉明媚聽到風言風語後,很是奇怪:“賺錢不對嗎?”
馮文靜也不以為然:“她們就是嫉妒。”
許則歡希望大家低調:“現在是抓得不嚴,有很多人一邊上班一邊做生意。但再過些年,就不允許了,咱們也得早做打算。”
葉明媚:“正好,我也不太喜歡上班了,太受拘束。乾脆辭職算了。”
馮文靜勸她冷靜:“你媽能同意?不得跟你鬧?”
“要是看見我賺錢,可能她就默許了。頂多生兩天氣,她現在身體還好,不會氣病的。要是再過個二十年,我可就不敢惹她了。”
不過,馮文靜還是勸她慎重。這些年還行,等到有特殊情況的時候,就看出其他行業沒有固定工作穩定了。尤其是開店,會受到衝擊。
葉明媚:“到那個時候,錢也攢得差不多了,沒準我都可以實現財務自由了。”
許則歡佩服她的勇氣,暫時她還不想離開單位。不過,她們明白葉明媚也只是說說而已,不是近期的打算。
葉明媚卻認真道:“法人寫了我的名字,等到單位徹底不允許的時候,我就真的得辭職了。所以我早做好準備了。”
許則歡和馮文靜互視,都覺得意外。沒想到一向外表迷迷糊糊的葉明媚,其實在這些事情上想得挺遠,也蠻精明的。
“幹嘛這麼看著我啊?”她笑:“我確實不喜歡上班,你們知道的,我愛玩。不過,得脫離我媽視線的,要不她天天磨叨我。”
馮文靜懷疑地說:“我覺得你的那些叛逆,可能都是為了對付你母親的。如果她不這麼束縛你,沒準你比誰都乖。”
許則歡笑:“你可別替她找理由了。”
單位的很多同事都去街道了,書記、主任、計生助理,每個街道都有三職幹部。這樣一來,鎮裡安靜多了。好在,她們三個還都在,並沒有分開。
文化站的站長也去街道當書記了,所以站裡只餘下了許則歡一個人。她們倆經常來找她,三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有時馮文靜也磨叨:“你們都耽誤我看書了,我真的在學習,打算將來考公務員,不是說笑的。”
葉明媚納悶:“雖然是我拉你來的吧,不過也沒見你看書啊。”
“你沒看到我在稿紙上練習寫申論嗎?”馮文靜認真地說:“我其實是遇到些寫作上的問題,想問問則歡的。”
只是,許則歡擅長的是寫小說,對申論如何寫並不懂,也不敢誤人子弟。
馮文靜還勸許則歡:“你也讓你弟弟和他物件學習啊,趕緊把學歷拿下來,35歲之前能考好幾回呢。”
“我告訴他們了。”許則歡提醒過弟弟和弟妹了,其實他倆很尊重她的意見。
裁縫鋪已經搬到葉明媚的新家去了,大家一起動手收拾的。葉明媚新畫的這些衣服,馮文靜不太喜歡。不過,她早就決定放下偏見,一切以葉明媚的設計為主。
說起未來的設想,許則歡說:“我想起之前,咱們縣城有一個很大的平價商場,專門以價格低取勝。大多數老年人都去那兒買衣服,十幾塊錢、幾十塊錢應有盡有。”
“對,叫什麼狐狸來著。”馮文靜說。
葉明媚眼睛一亮:“對,咱們將來可以再開一個這樣的服裝超市。就不以創意取勝了,也追求低價。而且男女老幼,應有盡有。”
許則歡:“到時候,咱們就叫野百合服裝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