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一直找到合適的,她們還想要第一次看到的那家。不是有人和她們搶嗎,許則歡解決問題的方法簡單粗暴,直接去找原房主,商議將房子買下來。
只是原房主不差錢,根本不想賣。這樣一來,她們只好繼續想辦法租了。如果能夠買下來,許則歡是高興的,這意味著以後會很省心。買不下來,她也覺得高興,可以節省些錢,多去京城買房子了。
馮文靜想到一點:“要不咱們去個冷門的地段吧。城南那片,將來可是很多飯店的集中地。現在還沒怎麼開發,房租肯定便宜。”
“那倒是。”葉明媚來了精神,“我記得那邊好吃的最多了。”
“是個好主意。那邊還沒蓋那麼多樓,要是在臨街那邊買上幾間平房,改成飯店,倒是筆好投資。”許則歡說:“而且用不了幾年,就拆遷了。”
幾個人越想越高興。尤其是,縣城本來也不大,就算在城南,只要飯店的東西做得好吃,照樣有人願意打車去。畢竟,每個人居住的地方不一樣,即使是去市中心的飯店,住在其他地方的人,不也得打車去嗎。
一說到買平房,不是買大面積的樓,葉明媚和馮文靜也能跟著投資。不過問了問價格,兩人還是有些洩氣。沒想到,錢到用時方恨少。臨街的平房價格高,尤其是這種可以用來開飯店的,一般的房主要麼不願意賣,要麼要價高。
不過想想,將來拆遷後門市樓的價格,其實還是划算的。只是葉明媚和馮文靜前段時間,跟著許則歡買了一些地和股票,手裡還真拿不出太多的現金。只有許則歡寫書和改編成電影的錢,還存了不少。想來想去,也只能由她先買了。
這樣一來,她買了兩間平房,是兄弟兩人的房子,只是這哥倆有了其他的營生,回山東老家了。她們覺得心裡安定多了,可以盡情進行改造和裝修了。
鐵鍋燉有一點好處,一般的房子都不用精裝修。相反,還要儘量弄得簡單樸素。像用報紙糊糊牆啊,安個碎花布門簾啊,再用個大茶缸子之類的。總之,越像生產隊那時候越好。連包間的名字,都叫一生產隊、二生產隊。廚房貼的標籤是“食堂”,廁所貼的是“茅房”。
這種懷舊的氣氛特別濃郁。尤其是木頭柈子一燒起來,再往土炕上一坐,更有過去在農村時候的感覺。
馬亮來看過一次,都感慨道:“有點像我姥姥家。小時候跟我媽去農村,就是這樣的。”
服務員招呼客人的方式也是:“咱家來戚兒了,往裡走……”東北話管客人叫“戚兒”,發出的音就是“且”。
雖然設想得簡單,可是真忙乎起來,還是正經摺騰了一陣子。這兩間平房原來一個在開小賣店,另一個是包子鋪,格局根本不是飯店的式樣。不但要重新打通,還要設計各方面的佈局,真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許則歡買東西回來,累得腰痠背痛,簡直有些懷疑人生。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班不上,非得自己折騰?
連馮文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說好讓你只投資就行,結果把你寫稿的時間都佔了。”
許則歡覺得沒啥,就當體驗生活了。再說,三個人共同的事業,她能不跟著上心嗎。其實很多細節,她都根本不懂。好在,馮文靜能張羅。而葉明媚呢,曾經和許則歡一樣,也是個不愛操心的。後來離婚後,變得越來越能幹了。
只是這樣一來,文因朝不可能發現不了她的變化。本來應該是她上班的時間,卻在飯店裡,聽著工人在幹活的聲音。文因朝問她:“在做什麼?”
她只好實話實說,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在外面。”
他問:“怎麼一回事?”
許則歡:“說來話長。你現在忙吧,等你不忙時,再跟你解釋。”
文因朝道:“我不忙。”
好吧。她只好跟他講來龍去脈。
文因朝的聲音就有些低落了:“哦。”
他會不會懷疑,她並不是那麼愛他呢?許則歡不敢多想,這也是她一直以來不敢面對自己的問題。
聽著他在手機那端沉默,她也有些不安了:“喂?你在聽嗎?”
“怎麼才告訴我。”
“怕你擔心。”許則歡覺得,自己和馮文靜的說法一模一樣。
“那倒不會,我知道你書寫得很好,也許早就應該辭職。只是,為什麼不來我這邊。”
許則歡總是缺乏一種能力,就是在應該說出些婉轉的理由時,卻找不到說辭。甚至她平時在心裡,已經準備過自認為更巧妙的回答,可是關鍵時候,卻一句也想不起來了。她只會直不愣登地說:“還不到時候。”
文因朝:“你不想我嗎?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想。可是我會想起你的家人,他們或許還不接受我。我也怕到了你那裡,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情況,會不會順利……”她沉默了,又說:“我就是怕,可能是想得太多。”
“你對我還沒有信心。”文因朝總結。不知為什麼,聽到他這麼說,許則歡心裡一陣難過。彷彿是能感受到他平靜話語之下的心情,她也跟著心碎。
“是。”她承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我,也不知道你會喜歡我多久。甚至不知道,我們會不會真的走到一起。”
這樣不管不顧地說出來,說出自己的心聲,確實是很痛快。只是,那之前的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期待與幻想,難道就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