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的節奏和服裝店不一樣。常常是服裝店已經下班了,飯店晚上的生意才剛剛開始。有時候,葉明媚會從服裝店過來,再忙一會兒飯店的生意。
馮文靜是常駐在飯店這邊的。看到葉明媚穿了白外套和牛仔褲過來,就笑她:“你最愛往身上濺油點子了,尤其是每次穿白衣服,肯定會點綴幾個上去。”
葉明媚:“切。”
飯店的生活,導致她們吃飯都不及時。常常得等客人都走了,才能吃上晚飯。葉明媚見縫插針,先捧了些贈送客人的苞米花,當零食吃著。
許則歡是不吃這些東西的,包括小餅乾,她也不碰。她在櫃檯後面坐著,對著臺電腦寫東西,偶爾給客人結結賬。
葉明媚:“厲害了啊,在這麼鬧的地方都能寫進去。”
許則歡沒有聽到。有時她寫入神了,是不注意外面世界的。不過還好,有時會有服務員提醒她,有時馮文靜也在。她們得出的結論是,不能放許則歡一個人在這兒,如果非要她守店不可,身邊也得有個得力的服務員。
今天恰好她們三個人都在。有時她們是各有分工的,有時也特別願意往一起湊熱鬧。
客人已經陸續上來了,服務員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咱家來客了,您往裡走!生產隊的客人接待一下!”
“他大舅,他二姨,咱家的客到了,在靠山屯那屋!”
感覺今晚的人特別多。除了預訂的桌之外,很快連大廳裡的散臺都坐滿了。馮文靜喜氣洋洋,感覺開鐵鍋燉之後,她都忙乎胖了。除了生意好,心情開朗之外,主要是她也喜歡吃這種燉菜。偏偏店裡的食物為了吸引客人,油都特別大,通常鍋底都汪著厚厚一層油,不胖才怪。
許則歡沒什麼變化,她吃這類食物時,都用清水涮一遍再吃,也不管別人說不說她特。反正她就是要一特到底。
服務員跑來跟馮文靜說:“馮姐,又來一桌,我剛才跟他們說沒地方了,他們居然說要等。”
馮文靜聽了喜上眉梢:“挺好的啊,那就給他們搬幾把凳子,再發些苞米花,等著吧。”
葉明媚也有些意外,“他們在哪兒呢,我怎麼沒有看到。”
服務員指了指窗外:“外面凍著呢。”
葉明媚:“我去看看。”
結果她去了半天,連埋頭寫東西的許則歡都覺得不對了。這陣她正好寫到卡的地方,關了電腦,準備出去走走。馮文靜是很鼓勵她專心創作的,忙囑咐她:“好好寫啊,爭取多賺稿費,給咱們店換個大門面。現在有點招不下那麼多客人了。”
許則歡:“好的好的。”其實她現在的錢也夠,只是……還想明年在京城買房子。
每次寫東西久了,頸椎都有些不太舒服,覺得有些頭暈。她迷迷糊糊地走著,想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還有爸爸媽媽的身體,得抽空催他們複查了。
正想著,已經走到了門口,沒看到外面的客人啊,大概已經等不及,走了。
離開店,剛走到不遠處的一個衚衕,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是葉明媚在說話:“怎麼回事啊,我不是說咱倆分手了嗎?”
許則歡循聲望去,看到元修正站在葉明媚的對面。平時高大瀟灑的元修,此刻看上去有些消沉,聲音也是如此:“可分手不是一個人的事情。我還放不下你。”
葉明媚怒道:“那你想怎麼樣?背叛的也是你,不想分的也是你。你覺得這樣對嗎?”
“別人不理解我,難道你還不理解我嗎?”元修嘆道:“我只是陪她逛了逛公園而已,京城的一個網友,之前我還給你看過照片的。”
“不是這件事!當然,我不是說你陪網友旅遊正確,而是你的手機,你不知道你手機裡都有些什麼嗎?”
元修不高興了:“我那麼信任你,從來不看你的手機,你居然我看手機?”
許則歡聽到他倆吵架,想躲得遠遠的。可惜的是,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她剛打算默默地走開,怕什麼來什麼,元修已經看到了她,還喚她的名字:“小肥魚!”
許則歡有些意外了。因為元修是生活中的人,之前幾乎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此刻被他這麼一喚,她只好停住。
元修看著她笑:“對於我倆的分手,你是不是要負什麼責任?”
許則歡覺得,他笑得很溫和。正因為他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她反而覺得尷尬。不過,她沒什麼好解釋的:“是的,那天真是好巧。說實話,我並不希望碰到你。”
葉明媚:“我都說了,不僅僅是你見網友的事!問題就是,你怎麼會說愛我,又在簡訊裡愛著另外一個女人?你到底愛誰?”
元修:“對每一個人都是真愛啊。不是真愛,是瞞不了別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