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總有意外發生。這天早上,從飯店回來得晚的馮文靜,和熬夜寫稿的許則歡,都起得很晚。七點多了,才剛剛醒來,還不想起床,在被窩裡迷迷糊糊地說話。
沒想到,門被敲得咚咚響,還伴隨著葉明媚的聲音:“怎麼還不起來啊!我都從我媽家吃完早飯回來了!”
昨晚她回母親家住去了,隔三岔五,她總會去幫媽媽乾點活。雖然她做完的家務,母親仍舊不滿意,還經常重新收拾一遍。不過她覺得,也得儘儘心。
馮文靜嘆氣:“哎,這失戀的人,一點看不出傷心,還這麼沒心沒肺,中氣十足的。”
許則歡起身穿衣服,馮文靜已經下炕去給葉明媚開了門。葉明媚笑她:“這頭髮亂的,我以前也沒和你一起住過,都習慣你一絲不苟了。難怪說女人有在外面的精裝版,和在家裡的平裝版。”
馮文靜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葉明媚,不過有意外發現:“你嘴角怎麼有點向右歪呢?”
“是嗎?”葉明媚趕緊去屋裡照鏡子:“早上起來刷牙的時候,我覺得有些漏水,還覺得有點木。這半邊臉都有些木。”
許則歡也急忙去端詳她:“不會是面部神經受損吧?就是傳說中的面癱?”
葉明媚都要哭了:“那不是口歪眼斜嗎?還沒有那麼嚴重吧?”
許則歡和馮文靜觀察了她半天,都覺得情況不太妙。馮文靜:“去醫院看看吧?醫院開門早,八點就開門。”
許則歡安慰她:“沒事,我也得過這病,你看恢復得挺好。現在完全看不出來。”
葉明媚:“可是我愛美啊,萬一治不好怎麼辦。”
許則歡:“放心吧。我有經驗,主要靠針灸。我剛開始走了彎路,去的中醫科。結果那個大夫告訴我說,得喝七天的湯藥再針灸,現在處於發展期,得穩定了,徹底歪了,再去針灸。後來針灸科說,根本沒那麼一回事,現在就可以去。結果我紮了四十多天。”
葉明媚:“疼不疼?”
馮文靜也很關心:“應該挺疼的吧。”
許則歡想了想:“剛開始時不知道疼。後來越扎越疼,因為有感覺了,也就是快好了。最後簡直疼得受不了。你們想想,這半邊臉紮上二十多針,跟刺蝟似的。”
葉明媚嚇得直打哆嗦:“我最怕針了……”
馮文靜:“可是你愛美啊,難道不治?”
葉明媚拉著許則歡:“你陪我去醫院吧?”
馮文靜:“行,你倆一起去吧,我去店裡轉轉。”
吃完早飯,就打算出門了。許則歡建議葉明媚戴好口罩,最好戴棉布的,能夠保暖。現在畢竟是冬天了,她這臉又生了病,得多加註意。
一路上,葉明媚還在緊張兮兮地問許則歡各種問題。許則歡只好給她講笑話,放鬆她的心情:“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我媽也很重視,聽人家說,黃鱔的血抹到臉上,能把歪的臉正過來。結果就特意去買了一隻,殺了,給我抹到臉上了……那感覺,別提了。”
“呵呵,好使了嗎?”
“當然沒有。就是覺得臉有些發熱,那血還有一種特殊的香氣,很奇怪的。”
葉明媚詫異:“應該是腥氣吧?”
聊天對於女人來說,有一種放鬆的作用。有朋友陪著,葉明媚鎮定多了,也不那麼擔心了。到醫院查完的結果,果然是需要到針灸科扎針。
只是,葉明媚沒有想到,針灸科像她一樣的病人那麼多。個個臉都像刺蝟似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銀針。
許則歡還對她眨眨眼,意思是:“我沒說錯吧?”
葉明媚笑了。不過笑得也有些歪斜。許則歡看著,有些不忍。
葉明媚還在問大夫:“我這病是怎麼得的呢?”
男大夫已經是中年人了,卻有些調皮,“你覺得呢?”
葉明媚仔細回想著昨晚的經歷:“可能是我在後屋睡覺,沒有關好門?有賊風?”
大夫笑了:“總結得不錯嘛。”他雖然說著話,手可完全沒停,銀針卡卡卡都往她臉上扎來。旁邊的許則歡都看得眼花繚亂,而葉明媚根本來不及躲閃。因為她的好閨蜜正緊緊按著她呢,生怕她亂動,大夫再扎偏了。
尤其是嘴唇這麼薄的地方,大夫居然也拿一根粗針往上懟,讓葉明媚在心裡直吸涼氣。可是她再驚恐,也不敢喊,因為會牽動臉上的面板。如果你半邊臉上全是針,實在是不適合做任何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