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期間,不方便洗澡。守護著文因朝打完針之後,許則歡打算下午出去洗個澡,順便再給文因朝買些水果回來。他也很想離開醫院,住院部管理並不嚴格。只是,許則歡不放心他出去折騰,想讓他好好休息。
還勸他在衛生間用毛巾擦洗一下算了。文因朝聽完只想出院,一分鐘都不想在醫院再呆下去了。反正他又不想做手術,何必浪費時間呢。
等許則歡回到住院部的時候,發現房間裡是空的。給文因朝打電話,他也不接。她心裡一陣慌亂,雖然他的東西還都在。
結果就接到了文緒冷冰冰的電話,通知她:“我已經把我兒子接走了,你也不用在那耗著了。”
許則歡一向對他還算客氣,這回是真的急了:“你把他弄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夫還不讓他出院?”
“這就不用你管了。總之我不會讓他任性,不接受治療的。”
文因朝一個大活人,是他們能束縛住的?許則歡簡直無法想象,文緒怎麼會如此霸道專橫。她沒有辦法,打電話給馮文靜討主意。
馮文靜讓她不用擔心:“沒事,他們終究是父子。估計是當父親的聽說兒子不肯做手術,急了。你就收拾收拾先回來吧,一靜不如一動。”
可是她怎麼放心得下文因朝呢?
馮文靜:“沒事,當爹的不可能給他虧吃。其實他現在年輕,要是能做手術,提前做了也好,免得以後歲數大了,想做都擔心有風險。”
從醫院回到家裡,文因朝還是音訊全無。而他的手機,也處於關機狀態。許則歡吃不下飯,也睡不好覺,暴瘦了好幾斤。
葉明媚看了她的狀態都很擔心,問她:“要不我陪你,去濟南看看?”
馮文靜不同意:“不用去,去了也太被動了。如果他們家人不想讓你知道文因朝在哪兒,你還是見不上。”
可是許則歡的狀態越來越糟糕。本來這段時間陪文因朝住院,她就覺得極其疲乏。現在不但缺乏食慾,還對食物敏感了起來,都不能在鐵鍋燉飯店裡待著,一聞到油煙味就想吐。
這回馮文靜覺得不對了:“是不是懷孕了?”
應該不會吧。這些日子是多事之秋,一直忙碌奔波,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許則歡心情混亂,不過馮文靜給她買來了早孕試紙。她抽空試了一下,沒想到果然看到了微弱的陽性紅線。
馮文靜和葉明媚都替她高興,可是她本人卻高興不起來。想想文因朝家人的態度,她深切地感覺到,結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還是兩個家庭的結合。她發自內心不想和那樣的文父和文母產生聯絡,並不希望他們有機會介入到自己的生活之中。
可他們偏偏是文因朝的親人,她逃避不了。而現在,她和他之間又有了更深的羈絆。
葉明媚知道她擔心什麼,勸道:“你也不用想太多。我看文因朝對你還是很堅定的,即使將來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個孩子該要還是得要。現在女人都獨立,又不是養不起。”
是啊。許則歡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不由撫摸了一下還很平坦的腹部。她無法想象,一個生命從此在這裡孕育。是她,將其從虛空之中召喚了出來。
一個月之後,文因朝回來了。看上去瘦了很多,就像許則歡也瘦了很多一樣。兩人重聚,都恍如隔世。他被父親逼著去做了手術,還好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那些日子,他總擔心,再也見不到她了。
許則歡告訴他,自己懷孕了,不過才兩個多月。除了閨蜜們知道外,甚至還沒有告訴自己的母親。都說月份小的時候不能往外說,要過了三個月才穩定的。
文因朝格外驚喜,非要拉著她,去一次寺院,拜拜所有的神佛。許則歡笑他,以前也不信這些的,怎麼臨時有事抱佛腳?
文因朝感嘆:“這些事情,等發生的時候還是覺得神奇。雖然知道我們在一起,會有屬於我們的孩子,可當他真的到來時,還是覺得妙不可言。”
都已經六月份了,其實他這次生病,耽誤了很多工作。但是他們還是先去了寺院,誠心禮佛。當兩個人一起在佛前跪拜的時候,不用交流,彼此的心願都是一樣的。不用說,希望他們兩個人能好好的,孩子也能健康平安。
許則歡想想,也許下次再來,就是一家三口了。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名母親,自己在心裡還一直是個孩子呢。
這回文父和文母沒有再來擾亂。也可能是經過前段時間的鬥智鬥勇,見文因朝決心已定。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把手腳都捆上,每天監督著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