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悶響。

蕭夜寧落地所帶起來的風，吹的虞棠的裙襬似花朵忽然綻放般一揚。

虞棠接了個空，半晌回過神來，垂眸朝蕭夜寧看去。

只見他狼狽的癱坐在地上，頭髮有些散落的垂在面具上。

他雙手撐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兩人目光相撞，他有些慌亂的移開目光。

他似是覺得自己眼下太過狼狽，想要站起身來，但那蒼白修長的手指都攥成了拳頭，手背青筋畢露，他也沒能站起身來。

他開始有些著急的環顧四下。

但四下一片狼藉，根本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攀附的東西。

他似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無能無力的場面，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虞棠蹲下身去看著他。

透過面具露出來的一雙眼睛，長睫濃密而微微卷翹，下眼瞼尾處微微下垂，但眼尾上挑，整個眼睛就跟小狗狗似的，又圓又亮徹。

但他的瞳仁沒那麼黑，有些偏淺咖色，似美麗璀璨的星河。

但此刻，這雙星辰般的眼眸裡，卻滿是茫然。

而他整個人一點也不像是個大殺四方，潔癖龜毛的戰神，更像是個充滿破碎感和脆弱的孩子。

虞棠與他四目相對。

“為什麼不躲？”

蕭夜寧似抿了一下唇。

許久，有些暗啞清冷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因為你讓我住手。”

虞棠有些無語。

“我讓你住手，沒讓你別躲。”

蕭夜寧長睫眨了一下。

“腿沒力氣，要躲，就得動手。”

虞棠：“……”

“那我接你，你為什麼要避開？摔到不疼麼？”

蕭夜寧垂下頭去，他聲音很輕，但虞棠還是聽到了。

他說。

“沒砸到你，就不疼。”

虞棠：“……”

她目光直直的看著眼前的這人。

歷史上，他狂妄桀驁，孤冷清高，黑化後，他更是暴戾弒殺，恣意妄為……

這段時間。

他昏迷著，他們沒有任何的交流。

但他給她的印象，就是潔癖，龜毛，難伺候，莫名其妙。

可現在。

她忽然覺得錯了，一切都錯了。

他哪裡像傳說中的那個樣子，他明明就很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