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很久，笑到身體發顫，九皇子這才幽幽開口，

“蕭夜寧，看吧，你一直比我厲害，我做什麼，都在你的意料之中，可是，現在，我終於做了一件你想不到的事，哈哈。”

聽著他沙啞無力的笑聲，蕭夜寧神色淡了淡，

“用你的命，去做這樣的事，你覺得，值得嗎？”

“值得，有什麼不值得的？”

扯唇一笑，

九皇子任由鮮血不停的從嘴角話落，他雙手穿過鐵欄杆，攀上蕭夜寧的胳膊，隨後緊緊抓住，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逝，但是，九皇子臉上滿是瘋狂得逞笑，

“怎麼會不值得呢，當不了皇帝，我也沒有活路可走了，既然都是死路一條，我為什麼不選擇死的有意義一點？

蕭夜寧，我清楚的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什麼性格，就比如.......比如我今日敗在了你的手裡，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殺我。

你會留著我的命，因為，你們北王府，就是要面子，就是怕天下人議論。

你要留著我的命，來博善良仁義的名聲，看看，你們只會為自己著想，你不會想讓我的死，讓你感覺到吃虧。

可是，憑什麼呢，憑什麼我敗了，我還要為了你們的利益，從而苟且偷生的活著呢？

我不，我不想成全你，你不讓我死，我就要不想活，我要讓你記得，永遠的記得，是你，親手殺死了東方家的血脈。

你的手，即便洗一千次一萬次，上面，永遠都沾染著東方家人的鮮血咳～

蕭夜寧，我要用這種方式，讓你此生此世，永遠當不了皇帝....

你要相信，你只要敢上位，天下人都會罵你弒君奪位，人人心癢，打著清君側的名義揭竿而起，這天下，會因你而亂的。”

蕭夜寧大手猛的用力一捅，更多的鮮血自九皇子腹中湧出，看著九皇子陡然間瞪大的眼睛，蕭夜寧神色平靜的鬆手退後。

九皇子雙手緊緊抓住鐵柵欄，但因為沒有力氣，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地上緩緩墜去。

蕭夜寧目光極其平靜的看著他。

“東方勁，你錯了，如你所說，我確實沒想過要你死，因為無論怎麼說，你也是太上皇如今為數不多的血親。

你死了，我的確會覺得不舒服，但是，你可曾想過，即便你死在我的手裡，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人敢置喙我半句。

而天下亂，我便會打到他安，你覺得，如今整個大虞朝，還有誰會是我的對手？

為這愚蠢幼稚的想法，你親手結束了自己的性命，你真的覺得值得嗎？”

最後一句話，蕭夜寧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他們彼此兩個人能聽得到。

但是，於九皇子而言，那輕飄飄的一席話，卻像是一顆顆炸雷一般，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上。

他眸光裡閃過一絲茫然，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風中的殘燭一般，生命力弱的可憐。

“不，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不可能像你說的那麼輕鬆，你在騙我，你也在騙自己，對，假的，都是假的，蕭夜寧，我以東方皇室血脈的身份,向上天詛咒你，詛咒你此生永遠孤獨，永遠不得安寧，我詛咒你........”

話還沒說完，東方勁便沒了氣。

目光在東方勁到死都未能閉上的眼睛上一頓，蕭夜寧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許久，眼睛緩緩睜開，蕭夜寧突然抬手，一縷氣線自他指尖而出，徑直打到床榻內的牆壁的凸起上。

咔的一聲，鐵柵欄向上收起，蕭夜寧神色平靜的走進去，緩緩俯身，大手輕輕蓋上了東方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