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伴著一道焦黑的輪胎印痕,這輛警車滑行了七八米遠,堪堪停住。
年輕警官滿臉警惕的打量四周,安教授的話,讓他本能的認為附近出現了什麼警情。
“咳咳!”
扯了扯陡然收緊的安全帶,安教授汗顏開口,“你也不用停的這麼突然,我只是想你把車子停下,好讓我把這部針法看清楚一點。”
年輕警官額頭上立刻爬滿了黑線。
就為了這?
要不是安教授德高望重,他真想一口老槽噴上去!
只見安教授死死盯著那張紙,恨不能把每個字都塞進眼球,而他臉上的表情,也是豐富多彩,時而皺眉苦思,時而又豁然開朗,大約十分鐘過去,他一巴掌拍在大腿,驚歎叫絕。
“是了,是了!”
“《天下有犬》,這是北宋時期的《天下有犬》啊!”
“放眼整個中獸醫學,都沒有比這更加出色的醫術了!”
看見安教授如此反常,年輕警官也懵了,瞥了那針法一眼,左右瞧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最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一套針灸手段,為什麼要起名叫做《天下有犬》。
就因為它是給犬類專用的針法?
許是看出年輕警官的困惑,又許是安教授滿腔的傾訴欲無處安放,不等年輕警官提問,他就迫不及待把《天下有犬》的一系列典故都傾倒出來。
“原來是這樣。”
年輕警官聽後,一陣唏噓,“古時候,人命都像草芥一樣,更何況是那些貓貓狗狗,這位醫官能說出天下有犬,莫忘犬恩,說明他真是一位懸壺濟世的好醫生。”
安教授顧不上感慨,給針法拍照備份,這才把它小心翼翼收起,然後拍打著年輕警官的手背:“快,送我回中心醫院,林醫生這樣的人才,決不能就此埋沒,我要把他帶回特警隊,不,我要送他進軍犬醫藥研究所!”
“您別激動,我這就調頭。”
年輕警官生怕哪個動作慢了,方向盤都要被安教授搶過去了,可他剛轉到路中央,安教授又冷不丁制止道,“不,不能去!”
嘎吱。
車子再度戛然而止。
年輕警官快要崩潰了。
這一會兒去,一會兒不去的,是要鬧哪樣啊!
只見安教授臉上沒了興奮,反而換上一抹落寞。
“林醫生這樣的人才,如果只做一名獸醫,簡直是大材小用,我怎麼能為了一己私利,就把中醫界的一顆新星給奪走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吧。”
年輕警官安慰道,“或許林醫生天生就是做獸醫的料呢,何況有您這樣的大拿保駕護航,他在中獸醫學的建樹,肯定是要比中醫上要高的啊。”
安教授卻苦笑的搖搖頭。
“你還是沒讀懂他的意思啊。”
“如果他真有轉行獸醫的想法,半小時前,他就應該接受我的邀請才對。”
“可他不僅拒絕,還把這部《天下有犬》送到我的手裡……”
就算再遲鈍的人,聽到這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