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於洋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為非作歹三十年,從不相信什麼天譴,即便有他也不怕,這麼多年來福他享了,美人他睡了,便是即刻死了也沒什麼損失。
宋冀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蹙眉道:“你叫我來做什麼?”
於洋手伸入袖中似乎在掏什麼東西,宋冀年立即有不好的預感,果然於洋再次拿出了小瓷瓶,道:“與上次一樣下在秦王的飯菜中。”
“這是什麼藥?”至今宋冀年都不太確定自己上次的藥究竟有沒有下錯,但雪團的的確確死了。
於洋道:“迷藥。”
宋冀年被氣笑了,“你竟還想騙我,分明就是毒藥。倘若秦王死在我縣衙裡,莫說我宋家,縣衙上上下下上百皆死無葬身之地。於公子真是好算計!”
於洋沒有說話,他開啟藥瓶將粉末倒入杯中,叫來身旁的侍從,道:“喝了。”
侍從拿起杯子一口飲盡,隨即又面色如常地退到角落裡。
“這些藥只會讓人困頓,吃得多了人會變得痴傻,但不會死即便是大夫也瞧不出異樣,不信你找個大夫來瞧瞧。”
宋冀年沒有伸手去接,他不想再被於洋控制了。
“宋大人請看看這個。”說著於洋拿出一張信封遞給宋冀年。
宋冀年狐疑地開啟信箋,裡面是一封信和一張文書,信是高鼬寫給戶部侍郎的舉薦信,信中對他誇贊有加,並舉薦他為戶部郎中。而另一張則是州府對他的考評,如他期望的那般考評結果為“上”,而且這文書上加封州府大印,分明已是正式的文書,只等發往吏部了。
他捏著信箋的手抑制不住地顫抖,縣令不過七品,而戶部郎中卻是正經的五品官員,而且從地方調往中樞,日後自然是前途不可限量。
這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他怎麼能不心動。
只是讓他往秦王的飯菜中加一些迷藥罷了,盡管他心中隱隱覺得這不僅僅是迷藥,但利益驅使他不得不將目光再次投向那小瓷瓶。
見他有些搖擺不定,於洋決定再加一把火,他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在陳府那夜是誰救了你夫人嗎?”
宋冀年豁然抬眸:“是誰?”
沈持玉後頸的那枚牙印始終是梗在他心頭的一根刺。
於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誰救的我不好說,但那天夜裡只有秦王殿下的馬車離開過陳府。”
好似一道兒晴天霹靂,宋冀年愣在當場,竟然是秦王,竟然是他!怪不得他時常來縣衙裡用飯,還總想方設法地留下沈持玉一同陪坐,他們二人是如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搭上線的?
難道沈持玉當真違背外祖父的教誨做出有辱門楣之事?
他越想越氣,這個賤人平日裡裝得冰清玉潔,暗地裡竟與秦王茍合,二人將他瞞得徹底。
一把抓起桌上的小瓷瓶,他氣憤地甩袖離開,一路上他捏著藥瓶腦海裡不斷回憶著秦王與沈持玉相處時的情形。
他兩次無辜被潑了菜湯,此時想來是早有預謀,二人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勾搭成奸。
怒火幾近鼎沸,他一路上都在想著回去之後要如何撕碎了沈持玉的偽裝,卻在神思恍惚間撞到了人。
男人從地上爬起來怒喝道:“你怎麼走路的?眼睛瞎了不成!”
宋冀年本就惱火,陡然被人呵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拳砸在那人面上。
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個虎撲就將宋冀年按在地上,兩人廝打在了一起。
“別打了!嗚嗚……表哥,你們別打了!”女子聲音破碎又悽楚,她將腰間荷包取下來塞給男人,男人才收了手。
江簌簌淚眼婆娑道:“表哥!我帶你去醫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