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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沈持玉見到李氏時的確是嚇了一跳,她的頭發全白了,面上好像一夜之間爬滿了皺紋,眼神中一片死寂。

“二嬸。”沈持玉的喊聲讓她眼中多了一絲波瀾。

李氏看向她,嘶啞著聲音開口道:“我兒鵬舉的屍首可收斂了?”

沈持玉道:“待大理寺結案便可以將屍身帶走了。”

李氏沒再說話,她一路呆呆地盯著車壁發呆,口中喃喃道:“要是沈修文沒有動了雲溪的婢女,我也不會氣急罰她,她也不會小産,這樣我就有了孫兒……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她忽然轉過頭抓住沈持玉的手腕子,瞪著眼睛問道:“你說沈修文是不是該死?啊?”

沈持玉沒有回答,李氏也不需要她的回答,她已經徹底瘋了。

回府的當天夜裡沈修文的房中便傳來了慘叫聲,沈持玉對此不聞不問,她安排了人在旁,只要沈修文不死,隨著李氏折騰。

不知是出於何目的,李氏在翌日提出了離府的打算,她甚至還讓沈修文代自家兒子寫了和離書,雲溪就此離府,從此與沈家再無幹繫了。

而沈持玉手上的那封和離書並未送出,當初不過是為了給雲溪留條後路,既然雲溪重得自由,這封和離書便也沒了用處。

李氏堅持要帶沈修文回舊宅,便是府上僕從也只帶了兩人回去。

沈持玉自然知道她的打算,並未阻攔。

再過不久她便要嫁入秦王府,這偌大的沈府便再無主子了。

自沈修文歸家,李氏那怨恨的目光便未曾從他身上移開。沈持玉原以為沈修文至少能撐上幾個月,未曾想不及一月便有二房的小廝攔在了沈持玉的馬車前。

“大姑娘,求您救救我家老爺,他快要撐不下去了……”

晴雪認出這是從前二老爺跟前的小廝,只是他比從前瘦弱蒼老了許多,已是深秋他仍舊穿著單衣,顯然日子過得不太好。

她早已知曉二房一家的狼子野心,此刻巴不得看他們一家子如何落魄,遂冷冷道:“哪裡來的叫花子!快滾開!”

“慢著。”沈持玉下了馬車,蹙眉問道:“二叔如何了?”

那小廝哭得泣不成聲引來不少人側目,他斷斷續續將李氏如何苛待沈修文之事說了出來,在場之人聽後無不唏噓。

“沒想到李氏竟是這般惡毒之人,沈家老二如今跟砧板上的魚有何區別,要我看沒幾天日子好活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婦人,我看這事兒得報官!”

……

沈持玉讓下人攙扶起小廝,抬手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淚痕,啞聲道:“諸位有所不知自我那堂弟過世後,二嬸受了刺激時常會做些糊塗事兒,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看顧好二叔一家,為二老養老送終。”

這條街上住著的都是官宦人家,早先沈家二房搬入沈宅便有人背地裡嘀咕二房是要鳩佔鵲巢,紛紛替沈家這孤女惋惜,只是誰也未曾料到短短八年時間二房竟落得家破人亡,此時此刻沈家孤女還記掛著二房一家誰不贊一聲沈家娘子心善。

再次見到沈修文她幾乎認不出來,這人幾乎沒了人形,他躺在那髒亂的床上,身上的褥瘡日益嚴重。瘡口潰爛流膿,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尤其穢物沾滿周身,無人清理,那腌臢之態,讓人不忍直視。

沈持玉蹙了蹙眉,強忍惡臭走到跟前,低低喚了一聲:“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