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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

八哥

“如意酒樓菜色一絕,但在珍饈美饌之上更絕的是琥珀光和神仙醉,整個京城除了這裡再沒有一家酒樓有這兩種酒,偏偏神仙醉又只在每月的十五供應。錦衣衛北鎮撫使李烙是個酒痴,嗜好美酒,聽聞京城有這種美酒自然不會錯過,於是每月的十五他都會光顧如意酒坊,只是在本月十五這日天有不測風雲,他吃過神仙醉回府的路上,路過平安巷,頭頂異響吸引了他的視線……”

程禦章將李烙臨死前的一幕娓娓道來,他聲音冰冷,偏偏描繪得極為細致,讓沈持玉彷彿身臨其境。

“錦衣衛的劉千戶給了我一張女子的畫像,是她引來了野貓,驚了送桐油的夥計。”頓了頓,他道:“初看之時我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卻一直想不起來是誰,可剛剛我見到了如意酒樓的廚娘。”

沈持玉面色微變,但很快就收斂了神色。

“她從前是你身邊的婢女,如今是酒樓的廚娘,你還說李烙的死與你無關嗎?”

聞言,沈持玉只覺啼笑皆非,“世子的想法未免有些天馬行空,廚娘心善給野貓投餵剩菜剩飯有什麼問題嗎?”

“剩飯剩菜?如意酒樓這般好的生意,還有剩飯剩菜嗎?”

沈持玉白了他一眼道:“你當所有人都有你這般好的胃口。況且世子僅憑這點就想將李烙的死安在我身上怕是有些說不過去吧,我與那李烙何仇何怨如此費盡心機害他,我圖什麼?”

此言一出倒是把程禦章愣住了,他一直想著殺人的手法,卻從未想過沈持玉這麼做的目的。

她一個深宅婦人與錦衣衛北鎮撫使有何冤仇?

見他痴痴傻傻的一副模樣,沈持玉冷笑一聲道:“你既說了桐油是十四日灑的,那為何死的只有李烙一人,平安巷雖然偏僻,倒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更何況他武功高強,又怎會躲不開傾倒的竹竿?”

沈持玉接連三個問題將程禦章定在了原地,他臉色蒼白,額上甚至滲出了冷汗,是啊他怎麼沒想到這些。

程禦章失魂落魄地離開了酒樓,他一路都在回想著這三個問題,李烙的功夫遠在自己之上,自己躲不開難道李烙也躲不開,這未免有點牽強。

難不成是中了迷藥,可仵作卻說他未曾中藥,而且酒也不過三兩,不可能神志不清。

當日只有李烙一人飲過神仙醉,他得到的那壺被程棲遲藏了起來,說是要帶回家中孝敬長輩。

況且事後仵作也驗過酒壺酒盞皆無毒。

難道是河豚,可河豚他也吃了並無異常。

沈持玉站在二樓臨窗的位置,看著他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街角。

她萬萬沒有想到程禦章竟是如此敏銳之人,竟將整個案件猜出了七七八八,但好在李烙是死於意外,即便他有此猜想沒有證據也奈何不得她。

正想得出神,身後忽然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扣住了窗扉。

沈持玉被嚇得一個激靈,回眸見是朱杞,不由鬆了口氣。

“你怎麼來了?”

朱杞看了她一眼,冷著一張臉道:“他有什麼好看的?”

沈持玉有些心虛,笑了笑:“廚房準備了豬蹄面你要吃嗎?”

他著實有些餓了,明明很想吃,可開口卻是:“程禦章也吃了?”

方才一進來他就嗅到了房間裡的飯菜香味。

沈持玉有些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道:“這裡是酒樓。”

即便如此,朱杞仍然不滿意,他沉默片刻才道:“給我準備兩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