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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

郡主

承乾宮從未如此熱鬧過,沈持玉看著兩個玩鬧的孩童,心底塌陷的那塊兒一點點充盈起來。

沈家子嗣凋零,既然這兩個孩子身上有沈家的血脈,便是記在長房最好不過。

如今以她的權勢也無須再問詢劉家的意見,便是他不同意也只能憋著。

只是宮中危機四伏,這樣兩個天真的稚子留在她身邊,只會成為攻擊她的靶子,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將兩個孩子養在宮外的沈宅,只是照顧的人選一時未選定。

當她與陳夫人提及此事時,一旁與兩個孩子玩耍的紅豆忽然跪了下來,她道:“娘娘,奴婢願意出宮照顧兩個孩子。”

沈持玉盯著她看了半晌,緩緩道:“既然如此,本宮便允了。”

紅豆出宮後不久,便送來了訊息,宋家的大戲真的很精彩,精彩到她都忍不住想要親自去瞧瞧。

江簌簌不僅坐上了正妻,甚至還自己做主為江簌簌說了門親,許是看在以往情面的份兒上,她為宋靈珊的選的夫婿是個寒門舉子,現如今在國子監坐監肄業,既可以繼續參加會試,還可以透過挨撥歷事獲得選官資格。

除卻家世差了些,配宋靈珊卻是綽綽有餘。

“沒想到這江簌簌竟如此好心?”便是晴雪聽了也不由詫異。

沈持玉卻將信扔到一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晴雪不解:“娘娘覺得她此舉別有用心?”

“別有用心尚且不知,但這舉人相貌必然不盡人意。”

“娘娘如何看出的?”晴雪拿過信仔細看了看,江簌簌在信中大肆誇贊那舉人的才學,對他貧寒的家世一筆帶過,從頭至尾未曾談及對方相貌。

沈持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這婚事定是不成的。”

沒想到半月後,她的話便成了真。

國公府老太君壽宴,宋冀年帶著妹妹宋靈珊赴宴,當天夜裡宋靈珊便留在了國公府。

可真有意思,當哥哥的竟然親自將妹妹送到主人家的床榻之上。

半月後,一頂小轎將宋靈珊從側門抬進了國公府,成了國公爺的妾室。

晴雪聽到訊息,簡直瞪大了眼睛,“她好端端的舉人正妻不當,偏要去當貴人的小妾,瘋了不成?”

沈持玉笑了笑,宋家的家風還真是一脈相承。

不過,說不準宋冀年當真知曉宋靈珊的身世,或許宋靈珊並非宋家女。

真相究竟如何怕是隻有宋母知道,聽聞宋母知曉女兒爬了國公爺的床,當夜就氣得吐了血。

宋母即便如何的攀龍附鳳也不允許女兒做妾室,想當年她家老爺風光之時也曾有過一門妾室,那女人入門之後被她百般磋磨,懷的孩子也沒保住,甚至落下終身不孕的毛病,老爺嫌不會下蛋的雞留在家中只會浪費口糧,轉手就賣給了人牙子。

後來她聽人說那妾室被賣到了下等娼館,惹了一身髒病被扔在亂葬崗被野狗分食。

這世道男子無情,妾室不過是主人的玩物,尋常人家尚且如何苛待妾室,權貴之家豈不更甚。

宋母喊得嗓子都啞了,兄妹二人都無動於衷。

宋靈珊甚至怪母親攔了她的富貴路,臨走之前與宋母大吵了一架,宋母急火攻心竟就此癱在了床上,再不能言語。

晴雪聽罷直覺大快人心,“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想著從前老太太在自家主子面前作威作福的諸般模樣便覺惡心。

沈持玉與老太太並無深仇大恨,她今日走到這般結局完全是咎由自取,她並不同情,也不過是唏噓一聲罷了。

她撩開車簾放眼望去可見蒼翠葳蕤,清風逐霧,眾鳥翩躚,確實是狩獵的好去處,可惜她連馬都不會騎。

只覺得一路顛簸地讓人頭暈,到了南苑已是黃昏,行轅早已收拾妥當,只需將隨身的行李安置下便可。

朱杞瞧出她興致不高,捏了捏她的手,道:“明日朕獵了麋鹿送給你,鹿肉鮮美,燒食可,煨食亦可。”

沈持玉忍不住白他一眼,究竟是賞她還是罰她。

今日獵場入圍布圍,朱杞怕她無聊,便讓劉公公帶她去馬場挑選一匹小馬駒。

雖然很羨慕那些坐在馬背上肆意張揚的女子,可她對騎馬卻沒多大興趣,或許是因著幼時外祖父的訓誡,那些端淑的思想已經被她刻入了骨子裡,讓她不敢去嘗試那種張揚的人生。

南苑裡湖沼眾多,星羅棋佈,水草豐茂,走在寬闊的草地上她的心情也跟著舒展了幾分,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她揚唇回頭沖著晴雪笑道:“這真是一個好地方。”

霞光輕掠過她精緻的側臉,落在那雙璀璨生輝的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