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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秘密

他起身,振袖,朝徐先生深深一揖,“多謝先生教我。”

此刻,大理寺的監牢中,宋冀年死死抓住一辦案官員的袍擺,低低哀求道:“下官有重要事情稟報晉王殿下,事關……事關儲君……”

最後兩個字他聲音壓得極低,他認得這人是晉王的人,之前在回京的路上他見過。

話帶到晉王府,晉王冷笑一聲,狗急跳牆罷了,他一個七品知縣能知道什麼。

他身邊的幕僚,卻道:“殿下您忘了,在奉化時這宋冀年與秦王過從甚密,說不定真知道些秦王的把柄也說不準。”

“有道理。”晉王一把推開身邊的寵姬,整了整衣冠,道:“本王這就去大理寺提審宋冀年。”

陰暗逼仄的監牢中,宋冀年蓬頭垢面蹲坐在草蓆上,眼睛透過淩亂的發絲不安地盯著昏暗的甬道,手指更是不安地扣著髒汙的牆皮。

他被關在這裡已經一個月了,除了審案的官員沒有人來探視過他,起初他堅信自己是冤枉的大理寺一定會查明真相還他清白,後來問案的官員越來越多,官階越來越大,從最開始的審問到後面的用刑逼供,他快被折磨瘋了。

記憶甚至開始出現混亂,有一日他從酷刑中醒來,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少年時貧瘠的老宅。

也是那時他猛然醒悟不會有人來救他,他必須要想法子活下去,逃出去。

腳步聲漸漸逼近,獄卒停在柵欄前開啟了枷鎖,他被架著來到一間敞亮的屋舍內。

“什麼味兒?”晉王用帕子掩著口鼻遠遠看了一眼宋冀年,蹙眉道:“這兒沒有外人,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宋冀年忙叩頭抽噎道:“求殿下救救在下,臣是被冤枉的!”

晉王何嘗不知他是被冤枉的,只因這背後下毒之人正是他。

“你要說的就是這些?”晉王厭惡地後退幾步,再有一步就跨出門外了。

見狀,宋冀年咬了咬牙,重重叩頭道:“臣下知曉秦王一樁秘辛,只要將此事宣揚出去,秦王必定身敗名裂。”

“哦——”晉王是當真來了興趣,他盯著秦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都不知道的事兒,宋冀年又從何得知。

宋冀年本欲跟晉王講講條件,但眼下這形勢,自己戴罪之身又如何與位高權重的皇子談條件,只能先表忠心,於是咬牙道:“秦王殿下他……與人妻有染。”

“人妻?誰的妻子?”晉王著實驚了,據他所知他這位皇弟從不喜女色,府中除了王妃連個寵姬都沒有。

沒想到他竟好這口,原來從前都是自己看錯了。

“是……在下的妻子。”宋冀年臉憋得通紅,滿臉羞憤之色。

不到萬不得已,宋冀年並不想走到這一步,畢竟將秦王與沈持玉之事公之於眾,那麼他戴綠帽子這事兒也就盡人皆知,日後他哪還有臉在官場上混。

最重要的是他將失去沈太傅這個最大的靠山。

既然沈家人對他不管不顧,那就別怪他拖沈家下水了。

“你的妻子?”晉王愣了愣神,秦王怎會看上一個七品小官的妻子,難不成對方生得沉魚落雁,讓他那皇弟把持不住了。

身邊的親隨小聲在耳畔提醒道:“宋大人的妻子就是沈太傅的外孫女。”

“哦哦!原來是那個賤丫頭!”晉王驟然想起了這人是誰,少年時諸位皇子皇女拜沈太傅為師,太後憐惜沈持玉便將人一道兒接入宮中,那賤丫頭是私生女,出身上不得臺面,他那時便瞧不起她,與諸位皇子公主一起捉弄她。

後來住在冷宮的八皇子被帶到了文華殿同他們一道兒讀書,那賤丫頭與老八那時便走得近,沒承想這麼多年了,二人各自成家之後又有了首尾。

可僅僅一樁風流韻事未必就能撼動他的地位,必須好好籌謀,也許沈家才是最好的絆馬索。

“殿下,只要您救臣出去,臣願意檢舉秦王強辱人妻的無恥行徑。”宋冀年深深拜服在地,內心卻是忐忑不已。

晉王看著地上的宋冀年陷入了沉思,明眼人誰都知道宋冀年是被冤枉的,可他是護送白鹿的主官,白鹿死了,他勢必會株連。

但這個株連卻是有轉圜餘地的,晉王思忖良久後,道:“宋大人請起,我已查到幕後下毒之人,你確實是被冤枉的,你且放心,三日之後必定給你個交代。”

“多謝殿下,多謝殿下……”宋冀年感激涕零地不住叩頭,他賭贏了。

出了牢房,大理寺的官員便小跑著跟了上來,垂首跟在身後,開口道:“秦王那裡已傳來訊息,說是下毒之人查到了。”

晉王停下腳步,疑道:“是誰?”

“是禦馬監鹿房的馬倌兒不小心將毒鼠藥弄混了,白鹿這才誤食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