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晚,我睡得也不多。”許紓言回答的倒是認真,好像林千亦剛才的發問是真的關心他一樣。
下一刻,許紓言對店員說的話讓她突然皺起了眉。
“打包帶走,奶茶要熱的。”
關於打包帶走林千亦並不意外,天色本來就不早了,兩人一起坐下來喝東西確實就有些奇怪。但是,這個月份還不至於要喝熱奶茶吧?
“不要熱的,要冰的!”林千亦適時叫住了店員。
許紓言不易察覺的皺了一下眉頭,語氣淡然卻堅決,“要熱的,不用管她,我買單。”
林千亦就算是心裡不痛快,也不好在旁人面前和許紓言爭辯起來沒完,但她到底是不會忍著的。
待店員轉身去準備了,她立馬拉下臉來,“現在是什麼天兒啊?你自己喝冰的,卻讓我喝熱的,你是誠心請我喝奶茶嗎?”
他是為她了考慮,她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多少顯得有些不知好歹。
“你這幾天不能喝冰的。”許紓言幾乎是脫口而出。
一句話惹得林千亦紅了臉,她還在生理期,但是已經快結束了,許紓言是怎麼知道的?是有人跟他講的,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這種事多少有些難以啟齒,尤其是在青澀懵懂的少男少女之間。
林千亦越是緊張就越是臉紅,就連耳朵根都紅透了,她緊緊地盯著許紓言,想要問些什麼,卻張不開嘴。
許紓言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白皙的臉色也漸漸泛紅起來。
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找補道:“聽顧璟西說,你胃病犯了,要是給你吃壞了,他又要找我麻煩。”
原來他並不知道,只是以為她犯了胃病。
林千亦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羞怯緊張的心漸漸放鬆下來,沒再說什麼,老實的站在許紓言身邊,等著奶茶做好。
許紓言的臉卻更紅了,他安靜的站在林千亦身旁,像是一個被抓到犯錯的孩子,也不敢在說話了,生怕林千亦發現什麼端倪。
店員將做好的奶茶遞給兩人,笑盈盈的問道:“我們店裡的空調溫度高嗎?”
林千亦結果奶茶,禮貌的回了句:“挺合適的。”
店員打量著許紓言的臉,鬆了口氣道:“看你臉這麼紅,我以為是我們空調溫度開的太高了。”
許紓言一愣,明顯地感受到,身旁的林千亦向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他像是被當中拆穿了什麼囧事一樣難堪,拿起咖啡就走,隨口回了店員一句:“是我怕熱。”
出了門,林千亦不經意的問了一嘴:“為什麼要請我喝奶茶?”
許紓言一怔,因為感謝?因為覺得晚上天有點涼?好像都不是,但他總不能不回答,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女孩子不是都愛喝這個嗎?”
林千亦嘴角發僵,這個回答很許紓言,也夠直男。
本來就是隨便問問,她也沒想真的求一個結果,“好吧,那我就先回家了,謝謝你的奶茶!”
說完,林千亦轉身離開了。
許紓言微微蹙眉,她竟然連一句再見也沒說。
心裡不禁暗暗咒罵,這是什麼人啊?一會兒熱情的要命,纏著她不放,一會兒又冷淡的很,迫不及待的轉身就走。
回家的路上,許紓言手裡握著那杯冰美式,卻還是覺得渾身灼熱,連呼吸都是燙的。他知道,這種感覺是緊張、不安、窘迫和難堪。
許紓言四歲就抱著定製的小提琴拉曲子了,從七歲起開始登臺表演。
迄今為止,幾百人、幾千人的場子他也經歷了不少,甚至上萬人的獨奏會,他也從來沒有怕過。
他已經太久沒有過眼下這樣的感覺了,突然十分不適應。
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他險些戳破了女孩子尷尬的秘密,還是因為林千亦險些就看破了他的秘密?
許紓言想不出來,心裡愈發煩躁不安。
他開啟咖啡的蓋子,仰起頭,將杯中的冰美式一口飲盡,就連其中的碎冰也沒有放過,盡數吞入了口中。
冰涼的液體順著嘴角流入喉嚨,透過喉嚨經過肺腑,他似乎冷靜了不少。
他習慣性的尋找垃圾桶,將手中的東西丟進去,卻突然目光一滯。
自己手中還有一盒未拆封的感冒藥,這讓他不禁苦笑一聲。家裡只有他一個人,許知晴整日忙於工作,經常是一個月都見不到人影,哪裡還有人需要感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