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太后特地設宴,因只是家宴,場面並不宏大,除了太后,千璽塵外,就是丞相一家以及幾位親近的大臣。落嫣自然也在邀請在列。
大殿裡每隔一處都置有炭火,比起外面的寒冷的天氣確實要顯得溫暖許多。
:“今年這雪,不知要下到什麼時候。”太后望著外面大雪紛紛嘆了一聲。
一位大臣也道:“若是這寒冬繼續延續下去,百姓無法耕種,必然今年碩果無收,舉國上下乃浩劫吶。”
:“天道有變,或是妖孽橫行,或是天神降怒。”坐在左側位置,一身玄衣道袍的男子自席間站起,掐著指頭測算天時,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此人正是千乘國國師,聽聞這個國師通些道法,千乘國每隔三年必逢大旱,幸得這位國師祈福天神降下甘霖,才使千乘國國民安居樂業,因也就穩坐國師之位,在朝中的影響力也算舉足輕重。
千璽塵卻從不信這邪肆之說:“妖孽邪神,實屬荒謬之言。”
太后卻道:“國師所言,並非沒有道理,我千承國的冬季一向短暫,今年卻延緩了兩三個月仍未達春季,若非異於常人的法力所驅使,誰又有本事控制這季節變更。”轉而又問:“國師法力高強,可有什麼辦法?”
不知為何,落嫣感覺那國師的眼光瞄向了自己,心想,這人周身透著詭異,著實不是善茬。說不定千璽塵的詛咒,就與他脫不了干係。
見他拂塵一揚,微微頷首道:“容老臣一些時日,必會給太后一個答案。”
太后點頭:“好,一切就仰仗國師了。”
他眼神又往落嫣這邊瞄來,落嫣有種鋒芒在刺的感覺,而千席塵默默飲著酒,似乎也有所不適,這位國師一直給他的感覺都不舒服,只不過太后信任他,千璽塵也就沒有多加干涉。
席間二人不發一言,太后瞧著這兩人,早上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如此生疏,她想著這快到手的兒媳婦可不能被她那木頭王兒給攪黃了,熱絡的拉過落嫣坐到身邊,和藹的拍著落嫣的手背:“前些日子沒仔細瞧簡姑娘,如今一瞧,倒真是活脫脫的仙女兒?與哀家那王兒,倒是格外相配。”
:“娘娘謬讚。”落嫣微微低頭。太后笑得一臉燦爛。隨後眼神示意了千璽塵:“王兒怎可光顧著飲酒?難得哀家專為簡姑娘辦一場家宴,怎可懈慢了人家。”
千璽塵放下酒鐏道:“想必簡姑娘並不喜歡熱鬧,兒臣又豈能強人所難。”
:“說得這叫什麼話?”太后深深為自己的王兒捏了一把汗:“再怎麼樣,你也得多顧著人家女孩兒些,趕明兒哀家將你倆這婚事定下,才算能安下心來。”說著喜笑吟吟拉著落嫣的手:“哀家,可一直盼著孫子。”
落嫣繼續尷尬笑著:“太后娘娘,民女覺得吧,這婚事尚由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今民女的父母並不在旁側,還是容些日子再考慮。”
太后急道:“你父母在何地?哀家命人把他們接來便是。”
:“民女的父母,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太后找不到他們。”
:“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且說個地名,哀家派人去尋了他們下落。”
落嫣一臉為難:“這…”
:“母后。”千璽塵擔心落嫣會被太后的嚇到,出言制止太后再說下去:“此時議婚確實過早,母后不必急於操心。”
太后只得無奈作罷,將視線轉向席間掃了掃,隨意問了丞相一句:“怎麼,不見暢安呢?”
按理,身為丞相之子,太后的侄兒,千席塵的表弟,怎麼也該出現在家宴之上。
丞相起身道:“勞煩太后掛念,暢安從今晨進來宮中,不知受了什麼打擊,回去也不見搭理人,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個人自說自話,任何人進去都被趕了出來,臣也憂慮,好端端的怎麼進一次宮就變成這樣,想著是不是得了什麼癔症。”看向落嫣又道:“聽聞簡依姑娘醫術高明,不知可否勞煩簡依姑娘過府看看犬子是何病因?”
落嫣疑惑,這暢安到底何人?為何最近頻頻聽到這個名字。
太后聞言,也甚有幾分擔憂:“即如此,簡依姑娘若是得了空閒,去看看也無妨。”
:“是。”落嫣點頭。
散了宴席,千璽塵留下配太后閒聊家常,其他大臣紛紛散去,落嫣也獨自一人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