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流笑嘻嘻道:“剛才你借我境界的時候不也是碰了我一下嗎?我也得碰你才能還回去啊。”
“你!”王姒之咬牙道:“我御劍時不能飛行,別打擾我!”
“好嘞,夫君得令。”瑰流笑眯眯又坐了下去。
忽然,飛劍一個猛停,瑰流沒連人帶命差點沒甩到天上去。
“雖然我知道你小肚雞腸,但是也不用這樣報復我吧?你這不明擺著謀殺親夫嗎?”瑰流喋喋不休,完全沒有發現不對勁。
直到王姒之冷冷的聲音響起,“你要做什麼?”
瑰流猛地抬頭,看見了那位相距極近的不速之客。
那身雪白道袍,還有那頂天下極少數人才有資格戴的蓮花冠,是那位行事難以捉摸的蓮花洞天之主。
蓮花冠道人笑著不說話,大袖一揮,轉眼間三人站在一片雲海之上。
“太子殿下可以把劍收起來了。”
瑰流的確是收起了腳下的劍,卻不是放回劍鞘,而是拿在手裡,說道:“我和你應該不熟悉吧?”
“熟悉倒也不熟悉。”蓮花冠道人笑了笑,“青錢城見過一面,梵柯山又見過一面,哦對,我不是還送殿下金丹來著。”
瑰流哦了一聲,“所以呢,你誰啊?”
蓮花冠道人一笑置之,隨即問道:“殿下是要趕回家過年吧?”
“知道就讓開,別做攔路狗。”瑰流語氣淡漠。
蓮花冠道人搖搖頭,“這種速度,便是再多出四五天時間,殿下也難趕回去。貧道倒是有兩張快行符,能讓殿下兩天之後剛好除夕那天就到家。”
“說完了?”瑰流平靜道。
蓮花冠道人愣了愣,“說完了。”
“那你可以走了。”
蓮花冠道人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扯扯嘴角,試圖從瑰流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最後,只能心不甘情不願接受這個事實的蓮花冠道人冷笑一聲,反問道:“殿下就真的不想家?”
“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蓮花洞天之主是個大善人?既然如此,天底下那麼多不能和家人團聚的異鄉客,洞天之主不妨去幫幫他們,就莫要在我這裡費心思了。”
瑰流雙手拄劍,那副表情好像是在說:“你再不讓開,我可就出劍了。”
蓮花冠道人微微一笑,“有件事還要和太子殿下說一聲,前幾天我去了趟大靖皇宮,在椒房殿見到了皇后娘娘。”
此話一出,尤其提到秦芳,瑰流瞬間壓不住氣,森冷的語氣充滿殺意,“你到底想說什麼?”
蓮花冠道人收起那兩張快行符,說道:“貧道的蓮花洞天如今可以設立祝官和春官,家師親點殿下性命,並言普天之下沒有比殿下更適合春官一職的人。”
“貧道也正是為了此事才拜訪皇后娘娘,在皇后娘娘那裡碰了壁,貧道這才跑過來問問殿下您自己的意見。”
蓮花冠道人說的極其認真,一絲不苟。
瑰流由此想起春官的起源。
傳說萬年前,道祖有感於“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便創設春官和祝官,前者掌四季更替,後者掌天下福祿。
再到後來,儒家至聖頒佈節氣,春秋之序得以細劃,例如驚蟄是萬物之始,霜降意味著萬物畢成。人族也因此在大地崛起。
而萬年後的春官,不再掌管春秋之序,只是地位極高的虛職。
所以瑰流是在想不明白,一個毫無用處的虛職而已,為何蓮花冠道人口中的師父偏偏要選中自己擔任春官。
這背後的含義是什麼?
瑰流問出了和秦芳一樣的問題,“為何要選我做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