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天下前十都沒能扛下的天地威壓,卻被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地一劍斬之。
但是那位神道共主的攻勢遠不止此。
渡船前方忽然出現一座巍峨山嶽,雲霧縈繞,極似仙境。武夫姚眺和青衫劍魁的視線被雲霧遮蔽,而蓮花冠道人卻看到了驚世駭俗的一幕,那山嶽最高處的隱霧崖上站著十個人,有人背劍之姿,有人雙手握刀,有人閉目凝神,有人拂塵撣身。
而這十位,是千年間百年的最強之人,都曾將一個時代高高踩在腳下,或是已經走到了武夫斷頭路的盡頭,或是證道飛昇。
瑰流微微皺眉,因為他看見了那十個人當中有兩個熟悉的面孔,一個是劍神趙秉聶,而另一個,便是那位和自己“神似”的大隋皇帝。
這十個人隨便站出來一個,都是無敵之姿的存在,更何況眼前可是十個“天下第一”。
所有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聚集在了瑰流的身上,因為他們全都心知肚明,一個靠汲取大隋殘留氣運短暫躋身十一境,一個貨真價實身負王朝氣運的皇帝,前者絕對不可能是後者的對手。也就是說,光是對上這十人中的“他自己”,瑰流便已經毫無勝算,又怎麼可能以一敵十?
那十人像是得到了某種施令,突然齊齊動身,衝向渡船。
瑰流深呼吸一口氣,那雙金眸更加純粹,微微用力握住誅仙劍,準備迎敵。
衣衫破碎的蓮花冠道人,佩劍盡碎的青衫劍魁,雙拳血肉模糊的姚眺,三人不約而同站到他身後。
“雖然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是......”
蓮花冠道人憋了半天,最後悻悻閉上嘴。
姚眺笑道:“但是不妨送死。”
就怕一語成讖。
瑰流眯起眼,心裡默唸道:“來了。”
率先出招的是那位背劍之姿的魁梧男人,距離渡船不過數十丈,他雙手握住背後劍柄,弓身如蝦,彷彿積蓄滿全身力氣,然後猛地拔出。
這一劍,天彷彿要被劈開了。
如果不阻攔,這艘渡船絕對會粉身碎骨。
瑰流掠起直撞,論拼劍,誅仙殺力最大,便是你劍意臻於巔峰又如何?
比起劈天砍地,誅仙飛出,細小的金線像是把天地割出了一道毫不起眼的小傷口,但越是如此隱匿,越是致命。
瑰流的速度甚至比飛劍還快,瞬間閃身到魁梧男人面前,一拳往他頭顱打去。
硬生生捱了這一拳,魁梧男人微微搖晃,定住腳之後,迅速出拳,直轟瑰流腦門。
哪怕是修為通天的飛昇修士也不敢和這麼一位超越九品的純粹武夫盡身肉搏,這就好比戰場上,遊弩手絕不會跑到騎軍臉上放箭。在蓮花冠道人眼裡,瑰流這一舉動無異於自殺,那麼在作為純粹武夫的劍魁和姚眺眼裡,無異更是愚蠢的找死行為。
只有瑰清始平靜望著遠方。
下一秒,瑰流也捱上了結結實實的一拳,卻如一尊雕像,紋絲不動。
他突然右臂垂下,手掌向後張開,誅仙劍被他反握手中。
瑰流左手出拳到極致,右手反握誅仙劍則趁機刎頸,速度極快,又在如此貼身的距離,魁梧男人根本來不及應對。
八百年前的十品武夫楊補凡,硬生生把一條斷頭路撞開一條血路,被九九八十一位“九境”大修士活生生圍剿三年才死,卻只能與這個半吊子十一境的男人互換一招?
除非瑰流此刻不僅僅是十一境修士這麼簡單。
“武夫十一品。”
這是讓蓮花冠道人感到絕望的事實。而且瑰流展現的實力越厲害,他便愈發感到絕望。
只是一個汲取丁點大隋國運的半吊子十一境都這麼厲害,那位“正主”,大隋皇帝得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