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來就被戳中痛處,蓮花冠道人扯扯嘴角,擠出一個笑容,“所以讓太子殿下擔任春官一事迫在眉睫。”
瑰清反問道:“所以你今天請我來,是覺得我能勸動他?”
蓮花冠道人苦澀著臉,小心翼翼道:“公主殿下可是非不能,實不願?”
瑰清身體後仰,作出談判之姿,氣勢咄咄逼人,道:“上次你和你師父的誠意顯然不夠。”
“春官一職想要有實權有何難?就是太子殿下想要攬大權於一身,架空我這個洞天之主,我也絕對一聲不吭。”
蓮花冠道人忽然聲音小了很多:“但是三年十二境,貧道非不願,實不能,人族崛起萬餘年,資質驚天和根骨驚奇者無數,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達到三年十二境的地步。如果公主殿下願意鬆口,三年九境,貧雖不能保證,卻願意把一切都傾給太子殿下。”
瑰清冷笑道:“三年才九境,當王八爬爬?”
蓮花冠道人嘆氣一聲,自認理虧,和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女人談破境速度,簡直是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即便境界可以先擱置不談,你們蓮花洞天給出的誠意還是不夠多。”
蓮花冠道人深知她既然說出了這句話,便代表即便這個要求做不到,也還有談的餘地。
“公主殿下想要什麼?”
瑰清眯起眼,望向府邸外那座巍峨的白玉京,說道:“這座天下白玉京,全部空出來,作為他的修道之所,方圓百里設下禁制,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此外,送二十萬修士到大靖王朝京城,修築工事。”
蓮花冠道人微微皺眉,“敢問公主殿下,借出的這二十萬修士,是不是有去無回?”
瑰清平靜道:“兩種選擇,一是我送他們到酆都,二是你師父費些心神,送他們轉世投胎。”
蓮花冠道人始終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他身後的祝官卻坐不住了,儼然有些火氣。開玩笑呢?偌大一座道家仙人居住的白玉京全部空出來?還要二十萬修士做個什麼有去無回的狗屁差事?你以為這是你家地盤,想怎樣就怎樣?別欺人太甚了!便至聖先師和佛祖來了也不敢這樣大放闕詞,你算個什麼東西,地位難道還能比他們更高?
他在心裡吐了這麼一連串的話,頓時感覺好多了,準備繼續當個沒有半點火氣泥菩薩。
瑰清低頭玩弄秀髮。
蓮花冠道人當即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後知後覺,怒瞪眼年輕祝官,大罵道:“滾出去,滾得遠遠的!”
新任祝官強忍心中怒意和委屈,恭敬作揖:“遵命。”
親眼看他退出府邸,蓮花冠道人一顆空懸的心才終於落地。
剛才他真怕這位酆都之主一下子就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弄死。
瑰清也重新抬起頭,正視他,“你的祝官不同意,那麼你呢?”
蓮花冠道人深知這極有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如果不當場給出答案,以後就沒得談了,所以沒辦法了,只能學那世俗王朝的將領,來一次“先斬後奏”。
蓮花冠道人硬著頭皮道:“好,我答應。”
“確定?”
瑰清卻不像是再問他。
蓮花冠道人恍然大悟,原來是兩位天人對話,而自己自始至終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卒。
毫無徵兆,這一襲白衣女子消失不見。
然後一個清瘦的老人出現在蓮花冠道人身邊。
蓮花冠道人恭敬行禮,然後小心翼翼問道:“師父,可是談妥了?”
“嗯,差不多,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
“靠我?”蓮花冠道人疑惑不解。
“即刻前去大奉王朝,領他入道。從今日起,你便是他的傳道人和護道人。”
道祖頓了頓,又說道:“當然,做好分內之事即可,不必參與進王朝戰爭中。不要覺得為師是在給你添麻煩,你與那太子大道相契,甚至遠高於你與那世俗王朝的劍修,躋身九境的契機,或許你就可以在他身上找到。”
蓮花冠道人神色肅穆,雙手作揖行禮,沉聲道:“弟子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