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女孩在看見他時,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在老婆眼皮底下,小解可不想去觸黴頭。女孩子有問題,也只是賣賣身體,對社會也構不成危害。
但楊宇見警察,心裡不由自主的害怕,不時用餘光掃著廠長辦公室。
她一直沒敢回家,身上沒裝多少錢,看見醬菜廠招工,哪裡還管待遇高低,先活命要緊。
這些天,她一閉眼,就會想到那天害羞到家的倒黴事。
鬱主任看見她身體時,那副貪婪的模樣,眼睛裡都冒出藍光了,上下其手忙的不宜樂乎,怎麼會死呢?
她窩囊死了,想為哥嫂爭取個二胎,她準備了犧牲自己的,結果,自己還是自己,鬱主任卻不是鬱主任了,你怎麼死不行,非要讓我付出臉紅心跳?
睡在楊宇下鋪的也是個女孩,長的黑又胖,力氣也大,一百斤裝的黃豆袋子,自己能扛起來。
能吃,能睡,睡覺會磨牙放屁,又響又臭。楊宇從那天起,睡眠差,一串響屁經常把她嚇醒,上化學課時,沒好好學,屁是什麼氣體,明明放在毛毯裡的,一會就衝出來,順著高架床的兩邊升上來,圍堵她。
不被聲音驚醒,估計也得被臭氣燻醒。
氣人的是,死胖子不受一點影響,仍舊拉著長長的呼哨,死睡。
清晨,那個警察開車走了,楊宇總算鬆了一口氣。她在這裡沒白乾,工人們私下裡議論著,論工資,還是新華集團,有從這裡出去的工人,他們反潰回來的訊息是,工資比這高出三分之一,吃的好,住的比這裡寬鬆。
她一時不能走,得領完這個月的工資,史同麗廠長比較狡猾,每月八號,發上個月的工資,如果辭職不幹,那八天的工資漂水。
又燻得楊宇睡不著,她爬下床,真想朝那個圓又大的屁股上狠踹一腳。
去了廁所,出來時,看見幾個人進廠,架著一個不情願的男人。嘴裡還塞著一隻襪子。
到車邊,歲數大些的老人一把扯下襪子,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說:“你的腦子壞掉了,師叔們冒著殺頭的危險救你,你還不願出來,活著才是最好的歸宿,死了有什麼味道,為了蔣婉,我打探過了,蔣婉生的是楊新華的兒子,快滿月了,人家活的嘻笑顏開,你卻要被槍斃,這半點不公平!”
“又是楊新華?”史同會望著遠處看不見的地方,憤怒的說:“好吧,我跟你們走,好好活著,早晚有一天,我要回來找楊新華報奪妻之恨!”
楚凌梧催促說:“那是以後的事,咱們現在得走了!”
兩輛車相繼開走,史同麗在遠處關上門,重新回到屋裡。她嘆氣地想,哥,把你救出去,我也是提供停車的地方,出力的都是你師叔!
楊宇不知什麼意思,她一直站在廁所門口,直到史同麗屋裡的燈也熄滅,才像老鼠樣溜達回寢室。
第二天,聽說有人從公安局裡救走了一個死刑犯,楊宇忽然想到那神秘的幾個人,她只是想想而已,自己的一身腥不知道怎麼除去,哪還會關心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