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從舒澹然的經歷中聞到了一種陰謀的氣息。
這麼巧,舒澹然攜公主返鄉前一天,他兒子就淹死了?
舒澹然和公主吵架後,公主提到舒澹然的父母死了如何如何,第二天舒澹然的父母就也淹死了?
舒澹然冷笑了一聲,看向顧昭的眼神中也帶著不屑“你可真不愧是秦家的忠心走狗,想盡辦法給他們洗刷罪名。我算是什麼人物,值得別人如此處心積慮地設下圈套?”
顧昭直視著他的眼睛,清眸威嚴“你算什麼人物,你自己說呢?只說一條,如果太子今天沒有提前穿上軟甲,你那一刺,他必死無疑。”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你被抓起來,你說你是報私仇,你不在乎一死,也不怕誅九族,似乎只要你這個兇手被處以極刑,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但是事實上,真的會這麼簡單嗎?”
顧昭想著上輩子發生的那些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慢慢地說“假設,我假設,你還沒死的時候,有人把那個女伎找了出來。”
“原來她沒有死,那些所謂綁架她的人根本就是她的同夥,他們這麼做只是為了讓女伎自然地退出,而不引起你的懷疑。”
“現在你完成了他們想要達到的目標,他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女伎現身,透過某種手段,讓大家相信她是某位皇子的人,比如說是誠王的人,就是為了刺激你,讓你恨公主,繼而恨上太子。”
“你的兒子是他們殺的,你的父母也是他們殺的。”
舒澹然打了個寒顫,不敢相信的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如果顧昭假設的是真的,舒澹然不敢繼續往下想了——他怎麼會想不明白為什麼?就是為了讓他跟秦掌珠之間徹底成為仇人,然後讓他產生殺死太子,才能真正報復秦掌珠的念頭。
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睜得老大,瞳孔都在顫抖,甚至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我,我之前都是想著殺死秦掌珠,是什麼時候開始覺得那樣並不算真正的復仇,只有殺死太子,新君上位之後,秦掌珠只能搖尾乞憐度日,讓她每天都生活在後悔和恐懼之中,才算是報仇呢?”
舒澹然喃喃地回憶“是,是棋待詔雲默跟我下棋時,隨口提起過。”
“他同情我被迫尚主,說我棋藝高妙,學問精深,如果能夠有足夠的心境,原本可能成為一代大家的,現在卻被公主給毀了。”
“他說,秦掌珠之所以這麼肆意妄為,不就是仗著太子是她的同胞弟弟嗎?就算是老皇帝薨逝,新君仍舊會親近於她。”
“要是沒有太子,她那種腦子,早就被其他兄弟姐妹欺負死了……”
顧昭眼神一亮,忙問道“什麼地方的棋待詔?他現在在哪兒?”
舒澹然好像明白了什麼,神情有些低落“是遇仙樓專門聘請的高手,去年就已經離開了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