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風,年輕的時候我也和你一樣,天賦很高,深受你皇爺爺喜愛,那個時候我喜歡一名女子,她的身份不凡,我們兩個人,可以說是珠聯璧合,只是當時,她喜歡的是另一個男子,那個男子比我年輕,天賦比我更高,也更加強大……”凌修寒沒有再用朕這個詞,而是改用了我,他此刻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兒子講述往事,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絲愧疚。
“我不甘心心愛的女子就這樣被別人搶走,當下就前去她的家族提親,她的家族也想方設法地撮合我們二人,可我低估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情誼,沒想到她甘願為了那個男子,先是畫地為牢拖延整整三年之久,然後竟然直接背棄家族,不惜與皇室為敵,也要與那個男子一起逃走。”
凌修寒忽然慘笑起來,他堂堂炎天帝國的太子,心愛的女人竟然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心一意,都只有那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這何止是恥辱!
“皇室和她的家族用了整整兩年的時間追擊他們,沒想到將她帶回來之時,她已經誕下一子,而那個男子也不見蹤跡,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此她的家族也絕口不提,只是因為這樣,她將自己囚禁在家裡足足十七年之久,我多次拜訪都被掃地出門,我知道,她恨我,恨透了我。”
“她恨我橫插一腳,拆散了他們一家;她恨我知道她有心愛之人,卻還死死糾纏著陰魂不散;她恨我明明我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到最後卻妻妾成群,子女安康,早已經登上了炎天帝國權力的頂峰寶座,成為最後的贏家。”
“但是她又怎麼知道……我……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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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啊!”
凌常風咬著嘴唇,不發出一句聲音。
“我恨我自己不知輕重,害了我一生最愛的女子與她的丈夫不能相見,我恨我自己葬送了她大好的青春年華,這十幾年,我有多少次都想站在她面前向她道歉,可是都沒有那個機會……”
“她不肯見我,也不肯出門,終日待在自己的家裡,手裡拿著那個男人送她的一根髮簪,我買通了奴婢進去打探訊息,她知道後就終日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連一絲機會都不給我……”
“而現在,我終於迎來了一個贖罪的機會,我怎麼甘心放棄呢……”凌修寒慘然地看著凌常風,嘴角抿笑,忽然開始大聲咳嗽,全身驟然一陣痙攣,緊接著吐出一大口黑血。
凌常風神色駭然,連忙大聲吼道:“傳太醫……快……”
凌修寒忽然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沒用的,毒已攻心,無力迴天了,常風,你聽我說,三年前,有一個叫陸哲希的年輕御醫,他給我治病,說我中了毒,當時我就有所懷疑,但沒有重視,卻葬送了他的一生,是我對不起他,我死後,你要重新好好安葬他的全族,修繕陸家,就當是為我這個沒用的父親積一點陰德吧。”
“父皇,別說了……別說了……”凌常風再也忍不住,放肆哭了出來。
“常風,我多想再看著你,這半年你讓我刮目相看啊,我相信你可以好好管理這個國家,這是我的自私的要求,你天賦如此之高,卻要困在這個帝國,是我沒用,自己犯下的罪孽,卻要你來償還。”
“只是你繼位之後,註定不可能一帆風順,你的六個哥哥和文武百官,一定會百般阻攔,答應我,如果最後你實在無力鬥贏他們,那就離開帝國,去逐鹿學院,你的師兄弟們會保護你的。”
凌修寒重重地咳嗽,他死命抓著凌常風衣袖,厲聲道:“絕對不要正面和他們硬抗,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還有一支親衛軍,到時候你若是撐不住了,將這枚符印交到胡榮將軍手裡,他會護你周全。”
凌常風手裡被塞入一枚小巧的方印,他雙目含淚,失聲痛苦。
“常風,你去把你的哥哥們都叫來,朕要下詔傳位!”
猶如五雷轟頂,凌常風腦海一片混亂,他心如亂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您真的……”
“去吧,朕還沒死,威懾力還是有一點的,當著朕的面,他們也不敢對你怎麼樣。”凌修寒笑著道。
凌常風神色麻木,行動僵直,他走下床榻,拜別凌修寒之後,離開了炎清宮。
“乘風少俠,可否拜託你一件事情。”凌修寒道。
“國主是想讓我們到時候留下來保護常風一段時間嗎?”屏風之後,徐乘風的聲音緩緩傳出。
趙修寧、柳嶽天等一眾強者畢業之後,整個逐鹿內院,弟子之中,他的修為最高,乃是四級元道,現在他也是琥珀的副盟主,連盟主鬱霄,都只有三級元道。
凌修寒輕輕點頭。
“國主不用多說,常風是我逐鹿內院弟子,我們自然要傾力護他周全。”徐乘風道。
“如此,便多謝了!”凌修寒微微一笑,這也是他,此生留在世間最後一絲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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