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如劫後餘生，小心地問道：“客人的意思是……”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有一句假話，這一棍子，可就要落到你的腦袋上了，我敢打賭，不會開瓢，頂多破個洞。”

聽得燕霆“風趣幽默”的語言，中年人慾哭無淚，只能瘋狂點頭，表示自己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燕霆放下鐵棍，撿了一張凳子坐下，那中年人擦了擦臉上的冷汗，也想找張凳子坐下，燕霆嗯了一聲，嚇得中年直接彈了起來。

“我讓你坐了嗎？”燕霆盯著中年道。

“沒坐……沒坐……客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好了，我一定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中年人尷尬地笑道。

想他堂堂一個天元境，在這北漠城中雖然算不得高手，但方圓二十里誰不知道自己的名號，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給嚇成這樣子，這要是傳出去，估計他在這北漠城都沒辦法混了。

“你這客棧開了多久了？”燕霆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中年人啞然瞪眼，似乎是對自己的聽力感到了懷疑，他不清楚，為什麼燕霆會問這個問題。

“要我重複一遍嗎？”燕霆面無表情道。

“噢……不不不，這客棧……我開了將近三十年了，從我父親來到這北漠城開始。”中年人的腦袋飛快地搖頭，似乎害怕慢了一步，那棍子就敲上來了。

燕霆悵然地噢了一聲，然後自言自語道：“三十年……那你這些年坑的人應該不少啊，喝了幾壺酒醉成這個樣子，敢把菜賣到這個高價？”

“客人有所不知啊，不是我們一家會賣這麼高的價格，而是這北漠城裡很多客棧都會抬高價格，但一般不會騙本地人，而是從外地人手裡撈點油水。”中年人面露苦色回答道。

“騙外地人？”燕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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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皺，他忽然想起了那個小二一開始的時候問他是是不是外地來的，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就算是外地來的，你們也不至於幹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吧，怎麼，外地人把你女人綁了，你要這麼對他們，我生平最恨奸商，尤其是騙我的奸商，你們算是撞上了……”

“不是不是，客人聽我說，我們這麼做，全都是因為環境惡劣，被迫如此啊。”中年人伸手去安撫燕霆，卻被他一手直接推了出去。

中年人橫飛數丈，心中震驚不已，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沒有加深和燕霆的衝突是正確的，要是真的打起來，他這客棧都不可能保得住。

燕霆推飛中年人，撇了撇嘴，冷哼道：“什麼被迫，說清楚。”

中年從地上站起來，皺著臉走到燕霆身邊，跟他講述了祁都大漠的情況。

“這祁都大漠如今盜匪橫行，混亂不堪，人人自危，但是在三十多年前不是這樣的，那個時候，祁都大漠雖然遠不如其餘的地區富饒，但是秩序一向穩定，居住在北漠城已經其它城池裡的百姓都是安居樂業，民風淳樸，依靠著小本買賣和對外通商賺錢養家，雖然環境條件困難，但生活還算滋潤自由。”

“我父親也是那個時候遷居到了北漠城，開了一家客棧，和鄰里之間相處的也融洽，可是自從有一天一群劫匪來到北漠城之後，一切都變了……”

中年人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那一天，面色就不知不覺僵硬了起來，一臉的苦澀。

“那一群劫匪聽說是劫了天鴛城上供給皇城的財寶，然後一路奔逃至此，他們殺人如麻，心狠手辣，短短兩天時間，就將北漠城搞得雞犬不寧，後來若不是有訊息稱軍隊前來，他們為了躲避又深入大漠，估計北漠城當時就要變天。”

“從那以後，幾乎每一年都有近百的盜匪惡徒之類的人逃入祁都大漠，他們大多都是犯下了大罪，為了逃過死刑才來這裡躲避追捕，因為祁都大漠環境惡劣，軍隊要實行大規模搜捕需要非常龐大的後勤，皇城裡的一些人認為為了幾百匪徒而耗費這麼多錢財不值得，所以一直沒有付諸實踐，一年年的積累，導致了現如今的祁都大漠秩序混亂，盜匪橫行，他們的湧入，直接打亂了大漠城池居民的生活，時不時地衝入城裡打家劫舍，燒殺搶掠，如今人人自危，許多人都從大漠裡遷了出去。”

燕霆聽了中年的講述，疑惑地問道：“既然可以遷出去，那麼你們為何不走？”

中年人苦笑一聲：“在這裡住了三十年，要走還真的捨不得，再說了現在幾乎每座城裡都有傭兵團坐鎮，如果真的遇上了有規模的劫匪，他們會出手製止的，而且傭兵團有時候也會主動出擊，絞殺劫匪，這也是現在還有人留在大漠的原因之一。”

“傭兵團？”燕霆低念道，這裡會不會也有武極傭兵團呢？

“你說的這些，和你坑外地人有什麼關係？”燕霆皺眉問道。

中年人道：“因為劫匪橫行，切斷了大漠和外面之間的聯絡，導致商人運送物資的風險變得極大，外地的人說大漠是一片不詳之地，那些商人紛紛抬高物價，不僅是食物，就算是水也是平常價格的數倍，我們大漠本來就水資源匱乏，這樣一來更多的人就連水都喝不上了，所以我們痛恨那些商人和外地的人，於是就有了你看到的，他們哄抬物價，我們也抬價，絕不會讓外地人好過。”

燕霆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管中年人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個行為就讓他感到明顯的偏激。明明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劫匪，外地的商人本來就要冒著巨大的風險運送，抬高物價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他們竟然把一切都歸咎於外地人，愚不可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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